她收拾了一下,带上小虎,挎包里揣着小熊,跟沈阅海出门去散步。
散步当然是幌子,她是急着要听故事。
沈阅海一点儿没让她着急,在宽阔的公园步道上一边慢悠悠地散步,一边给她接着讲。
“我十二岁那年又见过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已经是十六岁的女孩子了。”
周小安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睛瞪得比小熊还圆,就是不敢问他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
万一是她可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此没有一点记忆,可就是觉得那个女孩儿很可能是她。
听沈阅海一说就有些心虚,就怕他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把她抓出来。
真是太莫名其妙的感觉了,可自己又控制不了。
好在沈阅海对那个女孩儿长大的样子只字未提,周小安总算松了一口气,心虚得问都不敢去问一句。
沈阅海看着她几乎要把圆球一样的小熊揪成长方形了,第一次没有出言提醒她,而是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说下去。
“她应该是受了伤,穿着宽大的条纹病号服,脸色不太好,可是长大了比小时候还漂亮,我第一眼看到她还以为我病死了,看到了仙女。”
周小安心里有事,根本就没注意她男朋友在她面前夸别的女孩儿是仙女,只是关注另一个问题,“你又生病了吗?很严重?”
沈阅海拨开后脑的头发让她看那上面一道长长的疤痕,“不是生病,是木头砸伤的,东家给了钱让周德忠给我请大夫,他把钱拿回家了,就把我扔在看木头的小屋里,给我找了一块土大烟止疼。”
其实就是让他在那里等死,只是怕周小安听了难过,他才没有明说。实际上连那块土大烟都是一起做木匠活的一位老师傅看沈阅海可怜,不知道从哪给他找来的。
说起这些沈阅海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对他来说这都是一些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他们对他的伤害也都过去了,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点感情。
只有说起他真正在乎的人,他的声音里才会有温度,有蓬勃的感情,“不过等我看清楚她了,就知道她是那个小女孩儿。即使长大了很多,他们笑起来的样子还是一模一样,都特别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就让人心里莫名高兴起来。”
“不过那次她也病了,手上还打着点滴,跟上次一样,一开始她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跟她说话她也不回答,最多歪头看看我,冲我笑一下。”
“我被砸以后脑子里非常乱,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甚至有时候看着眼前的东西,明明知道自己认识,可就是想不起来它叫什么。不止伤口疼,还头晕恶心,现在想来那应该是脑震荡后遗症。”
在外面不能去抱他,周小安很心疼地看着他,知道他会没事,心里还是非常难受,“后来呢,是她治好你的伤?她给你打针了吗?”
沈阅海看着她笑了,她没说吃药,她直接问的是打针。
不过他还是很正常地接着讲下去,眼里都是奇异的光彩,“她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针拔下来扎到我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