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白钰秀看见南璃月推门进来,殷勤的迎了上去,伸出手想要接过南璃月正提着的东西。
而南璃月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直接绕过了白钰秀。
白钰秀尴尬的放下了想要接过东西的双手,揉揉鼻子,带着一丝讨好意味的笑着转身道:“买了什么东西啊?”
南璃月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合上。
白钰秀呆立了片刻,苦笑一声,慢慢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她其实知道南璃月去了哪里,青鸾族安插在人族中的眼线有不少,消息都封锁在了百晓楼中,南璃月这几日一直呆在那里搜索有关月族的消息,这些都是瑜虞告诉她的。
她不知道南璃月想要做什么,事实上南璃月跟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交谈了,自从八年前开始,南璃月和自己的关系越发奇怪。
她似乎将自己逐渐从她的世界中驱逐了出去。当白钰秀惊觉这个事情后立刻旁敲侧击着询问南璃月,但是南璃月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后来一旦提到有关的话题,便会直接翻脸离开,使得白钰秀再不敢问这些问题。
白钰秀深知她们之间的关系如同一面满是裂痕的镜子,只需稍稍一碰,就会完全碎裂。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不爱了,因为南璃月不再喜欢自己了,所以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她仍旧深爱着南璃月,她宁愿欺骗自己当初那个不惜受重罚也要放了自己、明知前路生死未卜仍旧进入幻梦解救自己的南璃月只是暂时有些腻了,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南璃月终归还会喜欢自己的,她们不已经是伴侣了吗?
如今的白钰秀,甚至不惜卑微的仔细呵护着这段岌岌可危的爱情,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哪怕只是这样相处,也好过离别。
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一味迁就又能让这段爱情苟延残喘多久呢?许是早已经料到有这么一天的缘故,白钰秀心里并没有多少惊讶。
有的,只是无法言尽的悲伤和痛苦。
“为什么呢……不是说好,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去面对的吗?”议事厅中,白钰秀努力尝试着微笑,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能笑出来,嘴角紧紧抿起,好看的唇珠微微发白。
一旁的朔离正张口欲说什么,却被她身边的瑜虞拦住。瑜虞沉默的对她摇了摇头,朔离只好沉默了下来,担忧的看着南璃月和白钰秀二人。
南璃月不以为然道:“我身为月族公主,自然有继承月族的资格,如今回到月族去争一争那继承人之位,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们这样不好吗……在这里一起无忧无虑度过一生,不好吗?当初不是约定好了的吗?”白钰秀闻言忍不住反问道。
“呵。”南璃月闻言嗤笑一声,不屑道:“一辈子就在这里呆着?钰秀,你也不是个孩子了,怎么还说的这种傻话?你是要让我一辈子陪你过这种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的生活吗?”
南璃月毫不客气的用手指指向瑜虞和朔离二人,道:“瑜虞是青鸾族如今的王,而朔离――一个曾经我的侍女,现在是这里的半个主人。而我,现在却只能背井离乡,在别人地盘上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白钰秀,你又是凭什么让我陪着你过这样的生活!”
一番陈词慷慨激昂,南璃月的灵魂仿佛与□□剥离开来,于内心里看着自己宛如一个绝世的戏子,声情并茂的演出这场演练过千遍万遍的戏。
原来,心疼到极致的滋味,是麻木啊……南璃月看着一脸震惊又悲伤的三人,心里默默道:没关系的,一开始或许没办法忍受,但一切痛苦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去。
悲剧降临之前,每一分甜蜜,都要由最后双倍的痛苦来买单,所以说,这样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也不错吧?
她面上的刻薄和咄咄逼人是那样的真实,为了如此效果,南璃月从八年前开始,每当自己独自一人时便面对着镜子练习,从最开始刚张开嘴便痛哭失声,一步步臻于完美,如今,即便是亲密的枕边人,也分辩不出来了。
不……或许分辨不出来的不是枕边人,而是八年前的枕边人……时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已然冲淡了一些东西了。曾经那舍我其谁的信任和了解,如今又还剩下多少呢?
“南璃月,你太过分了!”瑜虞看着南璃月一脸嘲讽的笑以及白钰秀和朔离万分悲伤又不敢置信的神情,尽力克制自己的怒气道:“大家都是生死之交的同伴,你不是说咱们就和家人一样的?没人把你当成寄人篱下的客人,这里就是你得家啊!”
南璃月一副无所谓的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月族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夺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一切,你们又凭什么拦我?”
白钰秀涩然道:“我可以陪你的……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为什么你一定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