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叹息,出声道,“让陈姨娘进来吧。”
初见闻言,站了起来,让丫环将桌子上的碗筷碟子收了下去,她低眉顺耳地站到玉夫人身后。
陈姨娘进来的时候,眼睛仔细在玉老爷与玉夫人二人之间打量探索着,在见到玉老爷温柔笑着凝视玉夫人时,她低头,紧咬下唇,怒火闷烧心中。
“老爷,姐姐。”陈姨娘行了一礼,扬起头的时候,已是满脸娇媚的笑容。
玉夫人淡淡点了点头,“昨日听闻妹妹多次来探望我,你有心了。”
“姐姐终日为家里的事忙碌,妹妹却不能为您分担一点,实在愧疚。”陈姨娘低声回道,面容带着愧疚和自责,仿佛玉夫人生病她有难辞其咎的责任。
玉夫人眼角微挑,笑着看着陈姨娘,“家中事情我还忙得过来,妹妹照顾老爷也挺辛苦的,姐姐怎么还能再给你添担子。”
陈姨娘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她每日尽心尽力照顾玉老爷,只可惜他即使与她同眠共枕,心中想的人永远不会是她。她从来就没赢过齐娈,一次也没有。就算她当年能用计嫁给玉云生又如何?她始终得不到他的心。
“夫人,就快到年关,家里事情多,绣房也忙,不如让贞惠帮你分担一些,你不必太操劳。”玉老爷握着玉夫人微凉的手,柔声说着,他是真的心疼玉夫人,所以才想让陈贞惠为她分担家里的事,过段时间他要忙着玉家绣房的生意,怕是不能经常陪她。
玉夫人知道玉老爷言下之意,回视他,浅浅笑着,“如此,便让贞惠帮我打理过年时要准备的年关货物。”
玉老爷点头微笑,陈姨娘扯了扯嘴角,扬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玉夫人见陈姨娘没有要离去似还有话要说的意思,便让她坐了下来,让人奉了茶。
陈姨娘坐了下来,欲言又止,看着玉老爷又看看玉夫人,片刻才提声道,“老爷,雪苓年纪也不小了,您看,过了年都十六了,婚事还……还没定下来,过了年,连二姑娘都能许婚了。”
“婚嫁之事一切从缘,你也不必着急,雪苓娇美温柔,必能寻得好人家。”玉夫人笑了笑,安慰陈姨娘不必过于紧张。
“哎,二姑娘还没回家的时候,倒也有些人提亲,二姑娘这一回来,生得比雪苓绝色动人,又……又是嫡女身份,那些好人家只怕都等着二姑娘及笄那时来提亲,哪里还想着雪苓。”陈姨娘这话说得似自怜又似埋怨玉夫人她们不该回来,听在各人耳里,自然成了各种意思。
玉老爷有些内疚,他一向疼惜玉雪苓,这一年来他因为思念齐娈,整日专注生意上的事情,借由忙碌忘却那份思念,自然对她的婚事没那么上心。
玉夫人却在心里冷笑,看着陈姨娘慢慢地说着,“妹妹的意思,可是怨我们太早从燕城回来?”
陈姨娘大惊失色,“不,不,姐姐,妹妹并无这个意思,姐姐能回家,妹妹是再开心不过了。”
“如此,姐姐也就不必心怀内疚了,若是初见让雪苓失去大好姻缘,只怕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玉夫人话毕,低头叹息,颇有几分柔弱可怜。
玉老爷心一疼,忙出声安慰,“娈,这哪里关你和初见的事情,婚姻大事本来就需要缘分,你不必内疚。”
“谢谢老爷,妾身一定为雪苓寻得一个好人家。”玉夫人眼眶微湿,看着玉老爷柔声道。
“如此,就谢谢姐姐了。”陈姨娘低声道。
“妹妹客气了,雪苓也算是我的女儿,为她将来打算,是我应该做的。”玉夫人绽开一个艳绝笑容。
听到自己被扯了进去,初见在心里叹息,这句句带着明刀暗剑,难怪有人说女人之间的战争比战场上的硝烟厮杀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