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的到来,止住了华娘未说出口的话,初见含笑站到齐礡身后,他们已经进了内屋,华娘被扶着躺到卧榻,陈太医在为她把脉。
如果不是陈太医来了,华娘是不是想要让齐礡收了芳儿做通房还是做妾?这个华娘……对齐礡有恩吧?否则齐礡不会到现在还记挂着她,还为她请了太医。
齐礡的童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今日将她带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初见看向华娘,她因陈太医施针之后昏昏睡了过去,眉间的蜡黄之色虽然减淡了一些,但那陈太医却是满脸忧色,一边把脉一边摇着头。
华娘只怕……当真是命不久矣了吧,初见皱眉,有些心酸,却清楚明白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只是如今看着华娘,难免感叹人生苦短。
陈太医收了银针,示意芳儿将华娘的手放进被中,他站了起来,对齐礡拱手道,“王爷,下官无能为力。”
齐礡皱眉,低声问,“是何病?”
“五脏六腑皆有邪火,已经是药石无灵了。”陈太医叹息道,医者父母心,他已经尽力了。
“可是因为年轻时中毒引起的?”齐礡问道。
陈太医恍然一悟,“下官道是一般人如何能积了这么多年的邪火,原是曾经中毒,看来这毒药是剧毒吧?”
齐礡有些僵直地点了点头。
陈太医叹道,“能活下来也是奇迹了。”
初见却是越听越心惊,华娘不过是一个奶娘有什么人会害她?只怕那下毒之人想害的是齐礡吧,华娘是替齐礡中了那毒药的,当年齐礡才几岁?刚出世?还是三四岁?想到他才那么小就要面对这样的毒计,初见的心揪成了一团。
陈太医又感叹了几句,开了一个能减轻华娘病痛的药方,再次表明自己的无能为力,齐礡也是没有怪他的意思,他让安五去找陈太医,也是希望有奇迹罢了,他比谁都清楚当年那毒药的厉害,华娘还只是碰了一点点就差点去了半条命,若不是他母亲来得及时,华娘早已经成了鬼魂了。
齐礡让安五去送陈太医回去,鲁伯则拿着那张药方去开药,而芳儿跪在卧榻前,低声啜泣着,初见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华娘还在沉睡,睡容不稳,可见有些痛苦的神色闪过。
“芳儿,好好照顾你母亲。”齐礡低声对芳儿说了一句,然后伸手牵起初见,,默默走出了内屋,走到了院子外面的小花园。
如今已是秋日,花园的花草显得有些枯寂,但也是不见有落叶,小径游廊都打扫得十分干净。
“初见,我有话跟你说。”齐礡急匆匆走了出来,猛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初见来不及收脚,一头撞进了他怀里,他搂住她的肩膀,表情严肃认真地看着她。
初见闷闷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
“初见,我绝不会纳妾,也不会收什么通房丫头,你是知道的!”齐礡目光熠熠地看着她,眼底有焦急的神色。
初见淡淡扫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没跟我说。”
齐礡深吸一口气,道,“初见!即使我不说,你也是知道我心意的,我不会答应华娘纳芳儿做妾,你也不许答应,知道么?”
初见心里暗笑,原来这家伙是知道华娘的心思的,他这么急把她从屋里拉出来就是要说这些?难道她以为她会因为华娘命不久矣而心软,然后答应了华娘的要求,让他纳芳儿做妾?
没有得到初见的回答,齐礡心里更加不安,“初见,你听清楚了吗?”
初见白了他一眼,“知道啦,就是你想纳妾我也不会同意的,你休想享齐人之福。”
齐礡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同意的。”
初见挑眉,好笑睨着他,“你怎么知道华娘有意要将芳儿给你?难道她以前也提过?”
齐礡咳了一声,将初见搂进怀里,低声道,“三年前华娘的确有提过,不过我要出征,便拒绝了,如今我有了你,更加不会答应。”
初见推开他,哼声问,“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我,你这次可能就答应了?那芳儿长得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怎么?大爷您没动心吗?”
齐礡听了瞪大了眼,实在不知道要感到好笑还是生气,这小姑娘方才还明明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如今却像妒妇一样,嗯,不过这个样子好,生气勃勃的,又可爱又精神。
“你还真动心了不成,是不是现在嫌我碍了你啊!”初见看到齐礡那瞪眼的模样,心里一恼,小手指不忿地戳着他结实的胸膛,气呼呼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