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辰……”林瑶瑶沙哑着嗓音开口，眼瞳像是看进他的内心深处。
“嗯？”男人看着她。
林瑶瑶死死压制着心里那大片的绝望，鼓足了勇气，一字字开口。
“我问你，如果当时没有厉总在我的身边，救民众，还是救我，你会选择什么？”
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问出。
林瑶瑶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厉夜辰眼底深幽着，像是无边的深海，又像是漩涡，像是一寸寸将她吞噬干净。
他看着她，足足的好几秒，他终于轻轻的掀动薄唇。
林瑶瑶所有心神都紧紧的盯着他的唇齿间。
像是过了足足一个世纪，厉夜辰才低哑着，一字字开口。
“我会选择……救民众，但……”
“啪”的一声，一个又狠又直接的耳光狠狠甩上了他的脸侧。
林瑶瑶脸色死白，眼眶里是苦苦压抑的眼泪，她手还在微抖，可是紧接着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迅速起身。
厉夜辰被打的有些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黑眸带着几分受伤和无辜。
林瑶瑶却因为来势汹汹的愤怒全身发抖，她站在床边，看着这个恨到骨子里的男人，恨不得把牙齿咬碎！
她真想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她刚刚竟然被他蛊惑的差点沦陷！
救民众，好一个救民众，她对霍凌傲是这么说，有没有厉总他都会这么选。
可是当真的听到了之后，她却大片大片欲死的疼痛和绝望。
她为什么要抱有那一丝侥幸和可能性。
她自私吗？是的吧，无数人的自然比她重要太多。
可她连命不要，拼了一切为他报仇，拼了一切游走了步步为营的黑道，她忘记了自己，满心满眼只有仇恨，付出了一切，到头来的的结果，只有被放弃。
怎样都好。
她真的……没办法原谅。
心里那种恨意像是渗透进了骨髓。
林瑶瑶闭起眼，压抑着要流出的眼泪，重新睁开时，眼底只有一片赤红。
她直接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而在床上，厉夜辰还在那里，退烧药的作用才此刻发挥到了最极致，他愈发昏沉，几乎就要睡过去。
他闭起眼，低低呢喃着。
“我会选择救民众，但……我会陪你一起死。”
未说出口的话回荡在空气里，却已经没人听见。
林瑶瑶已经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不同的是，她的手上……端着一盆冰冷的水。
她恨意连绵，咬牙切齿，走到了面前时，半点不留情，一整盆水直接泼向了床上的男人。
厉夜辰的即将昏睡过去时，整个人被这样一盆水从上到下浇透。
这种温度瞬间浇醒了本来半梦半醒的所有朦胧睡意，也让他的脑子在瞬间变得清醒。
他剑眉拧起，睁开眼，黑曜石一般的澄明和深邃的目光让林瑶瑶他终于醒来。
当眼前女人的身影和模样狠狠的贯入厉夜辰的眼里，他全身狠狠一震。
他黑眸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瑶……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