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回来可要哭死了。”花满楼说道,又忍不住摇头叹气,“只听过那老板跑了伙计丢饭碗的,像你这般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天知道他一大早碰到这平日连白玉京二楼都没下过的朋友等在外,漫不经心地告诉他因为没伙计就把酒馆关了的时候有多惊讶,家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从小耳濡目染的花家七公子表示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阿飞也大了,成天做个伙计可不像样。”仲彦秋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斜靠在软榻上,一时间还颇有些不习惯身边的清净。
当年白飞飞病重的时候阿飞把游历到北方的他当成了大夫带去给人看病,虽说跑了那么多世界他是会两手医术没错,但是魂魄都飘出来的病人他也是救不回来的。
那时候阿飞才十岁不到,瘦瘦小小的一个站在那里咬着牙忍住眼泪可怜的要命,仲彦秋自认为还没有铁石心肠到能把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丢在冰天雪地荒郊野外不管一走了之,一时心软就把他养在了身边教着。
身边带着个孩子也就不能到处乱跑了,从北方跑到江南的功夫阿飞就病了好几次,于是只好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到了现在一算,也已经有七八年的功夫了。
仲彦秋就是十六岁的时候被自己原本的世界给赶了出去的,所以十六岁的阿飞独当一面在江湖上闯荡也问题不大。
嗯,没错,酒馆之所以关门是因为仲彦秋这个老板觉得阿飞大了该出去闯闯了于是就把店里唯一干活的伙计给踢出家门了历练去了。
他辛辛苦苦教了阿飞那么多年,可不是让他给自己当一辈子小伙计的。
而白飞飞本来就是阿飞的背后灵,自然阿飞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一夜之间,仲彦秋就又恢复最开始的状态,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他来找花满楼是来道别的,总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他也会觉得厌烦,因为能够“看”到比别人更多的东西,所以才会想要去到比别人更远的地方。
最好一路上还能没什么麻烦,让他能安安静静地享受各地的美景和不同的风俗。
“打算去哪里?”花满楼问道。
“还没想好,走到哪算哪吧。”仲彦秋道,“本来是打算先去少林看看的,不过我估计最近少林的僧人应该不怎么想见到我。”
神水宫宣称少林寺的弟子无花偷盗天一神水并且引诱神水宫弟子未婚先孕,打上少林寺讨说法的消息这段日子传得沸沸扬扬,而且证据确凿,让人无可辩驳。
跟这个消息一起流传开的还有仲先生神乎其神的手段,被无花牵连名声泼上了脏水,短期内少林寺的僧人们对那位仲先生的感官都颇为复杂。
虽说理亏的是自己这一方没错,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啊。
“这样啊……”花满楼想了想,道,“我家有支商队最近正要出发,跑的是西域那条路,不如你同他们一道,中途想好去哪里了自行离去便是。”
他这个主意倒也不错,总好过仲彦秋那个官道上随便找个方向乱跑的打算。
“那就麻烦了。”
“空口白牙便能请到仲先生为我家商队保驾护航,我这可是赚大了才对。”花满楼现写了封信交给仲彦秋以说明情况,“这次领商队的是我二哥。”
花家是江南的地产大户,但生意却也不仅仅止于土地买卖,花家二公子花满轩手就里管着家里上上下下几十支商队,常年全国各地到处跑着时常几年不着家。东北的药材山珍,西域的宝石香料,南海的珍珠珊瑚,在他手上统统变成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财富。
他长得同花满楼有三分相似,只不过看着更加成熟也更加精明,就是功夫实在是不怎么样,仲彦秋估计花满轩这个做哥哥的在花满楼手底下走不过十招。
“仲先生,久仰大名。”他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