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简巾挥了挥手,脸色如常,“你不用替她解释。”
“大将军...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夏末见简巾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在你受伤那日,我背你回来不久,白姑娘随后就出现了,她一身淤泥污水,很是狼狈,看这模样分明是从城南的城隍庙一路跑回来,你昏迷不醒,半夜更是发了高烧,是白姑娘衣不解带照顾了你一个晚上,可自从她离开府后,就再没有来过了,难道你们吵架了吗?大将军,你们不久便要成亲...这时候吵架...”
简巾一愣,瞪圆了眼睛:“你看到我们吵架了吗?”
夏末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一个月过去了,她确实没有出现自己的面前,简巾转过身去,面向着一潭碧湖,皱着眉头回想了那日早晨,她苏醒之后,知道白玥照顾自己整个夜晚,也道过谢了,仔细想着说过的话,似乎没得罪这个女子啊。
简巾突然转过头,问道:“她,很狼狈吗?”
夏末一愣,很坚决地点了点头,说道:“白姑娘身份尊贵,何况从小养尊处优,她一个女子,如此已是狼狈不堪了。”
心头微微一震,简巾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满池半枯的荷花,没再言语。
默了良久,邓彪突然走过来,拱手行礼:“大将军,方侍卫来了。”
话音刚落,方恒人未至声先到:“大将军,别来无恙,身子可好些了?”
“托你鸿福。”简巾长身而起,戏谑地说道:“本将军命犯煞星,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方恒大笑三声,走至石桌旁,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点头道:“不错,脸色比上次好多了。”
简巾往他杯中添茶,她声音平静,说道:“坐吧,找我何事?”
方恒坐定,喝了几口茶水,这才不满地说道:“我就来看看你,没有别的事。”
“真是这样,那我就谢天谢地了。”简巾眉梢一扬,“说吧,又出了何事?”
方恒坦荡一笑,眼眸微转,旋即沉声说道:“你没事太后也就放心了,如今苏家对太后已构不成威胁,但目前最为要紧的还是外邦之事,外邦使者进京已有一月有余,至今未有回去的意思,煞孤王不死心,时不时进宫向太后进言,请太后赐婚,如此一来二去,太后更是一筹莫展,终日愁眉苦脸。”
此时,在芙芜宫中,太后正头疼的听着煞孤王的喋喋不休,他将和亲的利害关系讲的很是透彻令人怦然心动,若要两国永享和平,只有和亲才能让血缘关系纽带起两国的亲密,免去举国的纷争,百姓的劫难。
简巾思绪纷飞,面色却十分的冷静,半响之后,嘴角划过一瞬淡淡的笑,她声音波澜不惊,用陈述的口吻说道:“你是在担心,太后会临时变卦。”
方恒低声道:“这正是我所顾虑的。”
“无妨,和亲与不和亲对现在的大同来说都没什么两样。”简巾镇定自若说道,“毕竟,对付外邦,大同足有这个能力。”
方恒仍旧眉头紧锁,他迟疑地问道:“依你看,太后迟迟不表明态度,到底意欲何为?”
秋日高挂,天澄云彩,简巾仰起面容望向天边,蓦然露出笑容,似是看到了多年前两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笑得一脸洋溢无知又童贞快乐。
“或许,她是在等变数。”简巾缓缓说道。
方恒不解:“变数?”
简巾点了点头:“凡事没有绝对,只要还有留余地,变数这种东西,就是在余地之际陡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