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好笑,东方汀娶苏越之女,没娶到正牌嫡长女,反而娶了次女,他与太后所提亲的是苏青,可人家根本不想嫁给他。
他还不想娶呢!
可苏越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还要依靠苏越稳固圣位,铲除对立派,消灭一切能威胁圣位的人事物!
若不然,他哪会看苏越的脸色?
东方汀一直想不明白,太后为何不肯支持他?他是太后的亲儿子啊!这是为何?
仅仅是因为简巾吗?
苏越昂首阔步进来,他面色却十分凝重,恭身行礼,道:“臣参见圣上。”
“嗯,苏相免礼。”
东方汀漫不经心地应道,他急忙向半初使了使眼色,半初收到信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奏折,恍然大悟,匆匆上前,奏折悉数重新放置在东方汀身前的书案上。
苏越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并未出声,倏尔转过头斜睨着半初,眼神犀利,平静的面容不怒自威,半初眼角瞥了苏越一眼,背后只觉不寒而栗。
东方汀心下了然,挥了挥手:“小初子,你先下去吧!没有孤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
“遵旨。”半初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便弯着腰走出殿外,顺带将门关上,确定没人之后,他直起身来,长吁一口气,低声骂道:“什么人嘛,不就是一朝得意,也不见得有多风光,只会仗势欺人!”
半初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余光不经意一撇,却见柱子后面露出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分明是有人在偷听!半初大惊失色,那半个身子似乎想躲,他急忙叫道:“站住!不许动,哪里来的小贼!”
“老妇不是贼...”颤巍巍地声音从柱子后面传来,半个身子的主人终于站出来,竟是个年老色衰的老妇女。
这里是坤和宫,乃是当今圣上的居所,半初气急败坏,怒道:“你是哪个宫的老嬷嬷?这么不知规矩?”
“苏相有事吗?”面对老奸巨猾的苏越,东方汀的心还是有些发虚,“孤还要批阅奏折呢!”
望着东方汀故作翻阅公文,赶他离开的架势,苏越双眼便泛起赤色,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的神情恍惚,似乎十分纠结,又似乎十分苦恼,默了良久,也没有出声。
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东方汀略微诧异,他抬起头来,却见苏越怔在原地,东方汀稍一愣,试探唤道:“苏相?”
又是半响沉默,苏越抬起头,目光直直望着面容年轻的东方汀,声音低沉且严肃,道:“圣上,臣偶然得知当年发生在圣宫中的一个秘密,事关大同今后的国昌命运,不知当讲不当讲?”
东方汀微微一愣,究竟是何事,竟能用国昌命运这四个字来形容,瞧着苏越的神情很是凝重,不像是鸡皮小事,他皱了皱眉头,摆手道:“但说无妨。”
苏越咬了咬牙,憋在他心中的抑郁,终于得已宣泄,他缓缓地说道,“圣上,您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霎时,东方汀拍案惊起,叫道:“苏越!你休得胡言乱语!”
“臣并未胡言乱语!”
苏越老脸因激动而涨红,他深吸一口气,旋即沉声道:“先帝在世时,太后与另外一位妃子相继得孕,同日同时生产!太后身份尊贵,甚得先帝宠爱,先帝曾经在德政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过,只待太后诞下皇子,他必定册封为太子!可另一个生下皇子的妃子,身份却十分低贱!为了你,为了你有更好的出生,你的亲生母亲铤而走险,她是策划了这一起偷梁换柱的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