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不愿意好人受到磋磨的。
郭母不说话了,她或者已经明白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她只想维护大宋,现在也只想维护大宋,但大汗这些年对他们母子俩的恩德又是实实在在的。
她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所以她只能沉默,但同时沉默的理由却不是为了这个选择。她丈夫是郭家的子孙,郭家自来忠义,她一直都记着,从未忘记。
许久,外面的风声更大了,郭母的声音才响了起来:“陆先生,若可以,请求你带我们母子回江南。至少……让靖儿回去。”她这条老命,就赔给大汗好了。
她想得简单,又是一番慈母之心。
郭靖站在门口,手中的拳头握紧,他感觉浑身的热气都随着冷冽的北方呼啸而去,像是十八年以来今日才知道冬天原来会这么冷。明明他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寒风却仿佛裹挟着冰雪穿透而来,直入心里最里面的地方。
彻骨寒冷,他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等到被人拉进帐篷里,手脚依然是冰冷的。十八年亲近的人心里却都住着野兽,这种感觉让他想要逃离。
可天大地大,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陆小凤轻叹一声,怕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郭小子,难受就说出来吧。”
但郭靖却没有一点儿声响。
无论北地的郭靖有多难接受自己的恩人想要大局进攻自己的国家,襄阳城的后续工作却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冬天,是休养生息的时期,也给了襄阳城喘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