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的植物的生物的……也经常有摄影师来拍这些寄生于社会底层的人物,要么就是越脏越好的边边角角。
说这是情怀。
很多年后她才懂这种情怀,经由回忆自带的朦胧滤镜,筛下来的似乎都是岁月静好。
可小混混三天两头在街边打架,大排档的老板早年是个混社会的,身上全是纹身,高中的小女孩背着书包放学后却去了设备脏乱的桃色场所,有人在地下商场的角落里卖色.情盘片,也有抢劫,甚至是强.奸。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的大城市的边角,大家都遵守不妨碍警察的规则,什么事情可以用钱解决的用钱解决,连出人命了的都是。
胡同口有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被搞大了肚子,不敢告诉爸妈,自个儿药流,最后去了一条命。
父母缄默不语,当作羞耻。
却完全不去追究为什么会这样。
太乱了。
那个地方,虽然她在那里长大,家也在,却从来没觉得美好,展现出好的一面是客气,不好的一面也无可避免,所以她怕乔含音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每天都去接,自己去不了,也要拜托肖文琦或者其他朋友。
她跟肖文琦在那片长大,论大家,也是从小练大的,男孩也不一定打得过,打闹都算可以,真的要打,肖文琦的匪气比她强多了,所以她不怕。
但外地人流窜,总有个别没规矩的。
偶尔碰到什么事儿,能帮就帮一下,但这些都是忙碌生活里微不足道的事儿,根本没什么值得去记住的。
孔一棠刚一开口的时候,她就已经努力去回忆了。
卫生所,不能算小巷的地儿,酒家后面……
是后厨吧?
她的鼻尖是孔一棠的味道,还掺杂了点巧克力味儿,她有时候怀疑对方有好几瓶这种味道的香水,但这不太可能。
在对方家里收拾东西也能收拾出几个星球杯的包装壳,她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还跟自己有关。
大概是十多年前?
医院?
她去那种地方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皱着眉头,孔一棠听着她的呼吸声,伸手捏住了应昭的手指,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嘴上说得很大度,其实应昭真正想不起来,她又开始失望了。
但真的过去太久了,记不起来也是应该的。
应昭没说话,又过了几分钟,她突然抬头,有一条新裙子,是给你了?
她过往的记忆里大多数都零零碎碎,刚才蓦地想起乔含音有次跟她吵得特别凶,因为新衣服还是新裙子?……应该是裙子,格子的?是吧……她给乔含音买过太多东西了,这是很本能的一种回忆,想到裙子突然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