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容亭离她太远,赵澜看不清她脸上神色,但是想来还算是平静,否则现在扑上去和这种垃圾纠缠在一起,旁边的人恐怕要上去拦着了。
赵澜再看向身旁的姚灿,发现她平静的神色下还是有一丝焦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嘴角抿的紧紧的。
她都已经急的要哭了,身边的人还不发一言,那边黄美玲已经在叫继续。
赵澜忍住了,眼角都是红的。她觉得这些人都不可以信任,她要冲上前给这个渣男一巴掌,哪怕被成倍的打回来呢。
她才迈出一步,就被姚灿给拉住了,姚灿小声在赵澜耳边说了几句话,又拍了拍她的肩。赵澜忽然抬起头,目光亮亮的看着她,小跑着出去了。
姚灿去换了剧服,女帝和太子的主要戏份过后,她就要上场了。
这边容亭的状态竟然丝毫没受影响,除了被打的那半边脸颊还是火辣辣的。
刚才短暂的休息时间,黄美玲叫化妆师已经给她重新扑上了厚厚的粉,也不管她微微红肿的脸颊,此刻是否适合这么厚重的妆容。
她心思有些飘忽,以前看韩信受胯.下之辱的时候就在想,他难道为了自己的目标,难道连做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吗?有的事的确可以忍,但是有的事真的可以忍吗?
那边在催上场,容亭站起来,神色无恙,和喻林继续对戏。不过这一次,即将到刚才太子掌箍女帝的戏份时,容亭已经先错开了脸,不再像刚才那样完全没有防备了。
女帝泣血,跌坐在桌案前,但情绪却越发激动,太子俯下身来,带着恶毒的微笑看着她,笑着诅咒她马上死。
谁都没想到女帝拿起桌面上的一杯酒,直接对着太子的眼睛泼过去,喻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疼的捂住了眼睛。
下一秒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回去,女帝咬牙切齿,声色俱厉:“叛国逆贼,狼子野心,我陈家没有你这种子孙,本就不该留下你,若非我一念之差,也不会有今日。”
这一幕戏忽如其来,并不在剧本之中。动手之前,容亭的目光时刻注意着,秋海生终于回来了。
容亭知道秋海生的拍摄习惯,看重演员的即兴发挥和表演,此刻状态正好,他不会轻易叫cut,只会继续下去。等会结束了可能要挨骂,容亭此刻可管不上那么多。
桌上的酒并不是酒,都是纯净水,但是刚才化妆师不管容亭脸上的红肿,努力扑粉,不知道落了多少到她身旁低矮的桌案上,落到桌上的酒杯里。
她静静看着喻林捂着受到刺激的眼睛,心里平静,倒没有报复的快感。
辱人者,人恒辱之。
在她心里,演戏很重要,因为热爱。但是演戏不是最重要,也是因为,只有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过程中的愉悦感和自我实现感才会比结果更重要。
小的时候,容亭其实有点偏向自卑和羞涩,走路的时候低着头,说话的时候声音小,像只怯懦的小绵羊,时刻环顾四周,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后退。
初中的时候,她偶然加入学校的话剧团,在演话剧的时候渐渐学着放开了自己的声音,展露少女的美好姿态。她爱上了舞台,爱上了扮演不同的角色。
演戏给容亭带来更敏锐的观察力,也让她学会移情,学会带着同理心对待别人。
演戏对她最重要的影响应该是心态的开放:要饰演不同的角色,要适应不同的时代背景,要体会人物在不同的情境下做的选择。
她从以前那个自卑怯懦的少女形象中走出来,变成了如今这个善良开朗,温柔自信,眉目之间光彩熠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