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亭低了头:“我……”
姚灿亲亲她脸颊:“当时我心里多没底啊,爱着多的人,心里面总是怕的,虽然觉得你对我也不是毫无感情,但你知道吗,人只有对自己投诸精力的人和物才有更深的感情。”
容亭想了想:“你是说,像小王子爱着他的玫瑰花那样?”
姚灿冲她一笑:“是啊,我想和你长久,可爱情里从来不能只有单方面的主动,如果我一直在你身后追你,你可能不会觉得这段感情有多珍贵,可是当你自己心里面迫切的渴望着什么的时候,那份感情或许才是真实的。”
容亭嗔她:“油嘴滑舌。”
姚灿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气已经消了,赶紧说:“我刚才在阳台上,和肖逸说了,说你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女朋友,委婉的说了,叫他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望。”
容亭偏过头:“他什么反应?”
姚灿想了想:“他啊,当时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说没想到我一直不接受他,原来是因为我只喜欢女人。”
“我觉得他说的不对。”
“嗯?”
容亭眼波流转,笑容明媚:“是因为遇见了合适的人,所以爱上了,无谓性别,只和那个人有关。”
“不过,你是不是早就弯了?说崇拜什么都是假的,说,是不是暗恋!”
她故作强势的把姚灿推倒了,压在身下,鼻尖抵着鼻尖的问。
姚灿声音沉沉:“大概鬼迷心窍了,见到你的照片就一直喜欢你……后来,你都忘了,我们其实很早以前都见过的,只是你忘了我,只有我还记得。”
容亭一怔:“不会吧……我这人脸盲,真不记人。”
缠在心间多年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释,原来她只是脸盲,原来她不是故意不记得她。
姚灿眼中有水光一闪而过,想起了大二那年冬天,她试着找了好多跑龙套的角色,心里面总抱着隐隐的期望,说不定哪天,能看见容亭呢。
她比容亭小七岁,但容亭十六七岁时就有第一部作品了,十岁左右的年纪,姚灿不知道就怎么把这个人刻在了心底,总想着以后要见到她。这股执念,那么多年,从未减退过。
有一次晚上,大雪天,急着要人去扮群演,她刚演完一个躺在雪地扮死人的角色,都冻僵了。
她本来已经迈步回去,忽然听到那个剧组的名字,心里一阵狂喜,如果她没记错,容亭应该也在!
果然,等姚灿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容亭,她那时二十四五岁,正值事业巅峰,被一群人围着中间。
她默默低下头,只到了一边,远远的看着她,凝视着她,并未上前半步。
等姚灿上场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演的角色,竟然是给容亭剧中角色指路的路人,那刻她心里欢欣雀跃不可言说,哪怕手脚冻的发僵,一不小心跌倒在雪地上,也察觉不到一点痛。
等容亭走过来的时候,姚灿带着耳罩围着围巾,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来,看着容亭走近,问她最近的公园怎么走,她不过只有一句台词,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这场戏卡了太多次,如今卡在这么简单的场景上,导演一怒之下就叫人再找,是容亭劝住了他,说体谅一下年轻人不容易,身上披着雪过来,实在是太冷了。
然后她叫助理递了绵软的外套给自己,姚灿还记得当时她微笑着对自己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