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萤与药王拓往金楼去的时候,商泽忆正在城东一家木匠铺里。
城东的王木匠,每次天武楼的门破了,右相钱泉耀就是让小厮找他修的,只不过每次钱都被小厮花掉了,从没请到过他。
商泽忆与胡八刀就在王木匠的铺子里。
王木匠名字就叫王木匠,木匠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本职工作,副业是炼器。
王木匠懂得炼器之道,炼出的武器防具都是上层,每一件价格不菲,但王木匠的炉子平日都是熄着,虽然上门求他开炉的人不在少数,动则千金相邀,可他就是不为所动,宁愿多点时间修几个五两一道的门,不到窘迫之时绝不开炉。
对王木匠而言,炼器是生活所迫,木匠才是爱好。
“王木匠,有生意上门了”胡八刀进了铺子就扯着嗓子喊。
王木匠听到声音赶紧从后头出来,出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一把袍子,显然正在做木工。
王木匠今年五十多,虽过了半百可仍是精壮,入了秋还袒露半身,能看见胸大肌与手臂的肌肉都泛着光泽,比年轻人还孔武有力。
王木匠明显与胡八刀认识,看见他就热情地上去,大着嗓门热情招呼:“小沧浪从外面回来了啊。”
“到我这来是家里桌子椅子坏了修,还是要重新做一把。还是你识货,我这里什么木材都有,价格公道,做工精良,保证让你满意。”
他嗓门很大,正常说话就跟别人叫唤一样,商泽忆听着耳鸣不断,胡八刀却跟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说:“今天不找你做木工,让你给我铸把刀。”
王木匠一听不是木工活,是炼器,马上就热情不再,兴致索然地摆手道:“没空没空,木工事情都忙死了,哪有时间给你铸刀!”
胡八刀知道王木匠性情,对炼器之事提不起劲,却对所有的木工活兴致满满,就算没赚几个钱也要做。
偏偏他这两项的天赋又是相反,木工毫无天分,炼器之事却灵心慧性,几乎是信手捏来。
正是因为这样的天赋,常会有人找他开炉,他是能推就推,只有当穷困潦倒过不起日子的时候,迫不得已才会开炉。
从这能看出找他炼器能多难。
胡八刀之所以找他铸刀,也是不得已。
白鹿城虽然卧虎藏龙,有不少炼器师,但他们炼器之术一般,比起王木匠只能算淤泥见了白云,高下分别。
王木匠的铸术在白鹿城是最好,乃至放在天下,就算是那座以炼器之道著称的机关府,也能是翘楚。
胡八刀想要为商泽忆铸最好的刀,就只能找王木匠。
被王木匠直接拒绝,胡八刀也不恼火,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王木匠眼前一现,神秘兮兮说:“你看,这是什么?”
王木匠一见胡八刀手里的东西,那张索然无味的脸立刻就激动起来,蒲扇大的手就要拿胡八刀手中一物。胡八刀哪会让他轻易拿到,这可是他特地准备能让王木匠为他铸刀的筹码。
王木匠手还没碰到,胡八刀就飞快把手里一物塞回了怀里。
“小沧浪啊,你这个莫非就是匠圣木班的飞鸾?”王木匠收起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脸色,觍着脸来问。
王木匠虽说在木匠这样没有天分,可也见识不低,只一眼就看出胡八刀拿出之物像极了典籍中记载的飞鸾。
古籍有载,木班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这可是木匠界中的传说之物。
虽然没几个人把他当木匠,但王木匠始终是以木匠自居,木匠见到当年匠圣木班的杰作,如何不让他心痒痒。
胡八刀点头,将怀里的飞鸾拿出来轻拍了几下,果然飞鸾就拍打翅膀飞起来,在木匠铺子里转圈,一会又回到了胡八刀的手里。
王木匠看得目瞪口呆,神情兴奋。
这下他是全信了,刚准备将飞鸾拿来仔细端详研究,胡八刀又把它塞回了怀里。
“这个东西很贵重,不能随便给人看!”胡八刀一本正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