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应该有两人,另一人应当是武将,他情绪应当有些激动,柳叶盔甲摇晃了几下,声音粗旷问道:“不知使者所说逆贼为何人?调用三千甲士乃是大事,凭使者一句话,末将不敢一人做主,或者使者有无许相信物…”
不消武将说完,那道商泽忆感觉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掏出了什么信件,抖了一下发出纸张特有的清脆声,说道:“此乃许相亲笔密函,上有相印。此事乃机密非你能探究,做好你的本分,只管听命行事就行,若耽误了大事,不是你能负责的!”
那名武将见了密函,又听另外那人言辞切切不似作伪,众所周知许相是商国一人之下,他之大事就是商国的大事,耽误了商国的大事,武将有几条命都不够抵的。
武将已经没有硬气,不敢再有反对,粗声粗气道:“末将谨遵许相之命。”
到这里楼上就没了声音,两人告辞说了两句,随着脚步踏出,应该是正从雅间离去,其中一道脚步一重一轻,应当脚是跛的。
商泽忆就觉得其中有道声音格外耳熟,他能肯定自己一定认识这个人,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他在脑子里不断回顾,从白鹿城回顾到金楼,男的,年轻,跛脚,许明章密函,将这些全部都联系起来,商泽忆终于将这道声音的主人给想起。
“许清印来辽峦干什么?”商泽忆默默自语。
而且他刚才提到了许相,许相不就是许明章吗?自在林子萱口中知道许明章的过往后,商泽忆对这个始终看起来和气的老头已经有了戒备之心。
作为当年过来的老人,还是个能击败玉天怀的高手,许明章知道许多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隐秘事,他是坚定的商帝派,除了商帝,谁都不知道他脑中到底在想什么。
许清印出现的时机又太蹊跷,情报中明明记得他正跟药灵在巫山与药王府你来我往地打得热闹,现在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辽峦,而且还跟辽峦的武将在密谋借兵。
自己前脚刚出白鹿城他就出现在这里,难免不让人怀疑许明章是针对自己而来。
不行,这事得查个清楚。商泽忆心底已经有了打算。
“吃饱了吗?”商泽忆躲在堆积如山的碗后面,压低了声音对南柯梦说。
南柯梦吃下最后一口饭,吐了口气说:“九成饱。”
“差不多得了,吃太饱对身体不好,接下来跟我去消消食。”商泽忆一边留意着那道跛腿脚步的方位,一边对南柯梦建议道。
南柯梦放下饭碗,悠闲地吐出一个方位:“东边八十三步,不过暗处有几名高手护着,我建议你现在不要跟上去,不然只会打草惊蛇。”
东边八十三步的方向正是许清印的方向,原来南柯梦也听到了楼上的声音,并且始终在关注着。不过南柯梦比他听得更细,竟能听出来暗处的高手。
“什么时候跟上去不会被发现?”商泽忆问道。
“再走五十步。”南柯梦胸有成竹地说。
商泽忆见南柯梦自信满满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牢牢锁住了许清印,不会让他走丢掉,便依他之言耐着心思等着许清印再走了五十步。
商泽忆提前付了饭菜的银子,坐着听脚步声。
东边八十三步,九十三步,一百零三步,一百一十三步,一百二十三步,一百三十二步,最后一步了。许清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当距离他们一百三十三步的时候,商泽忆立时起身,追着脚步声朝东边跟了上去。
商泽忆与南柯梦从酒楼中出来,徇着脚步声跟了上去,这一路他们小心翼翼,时不时地还要假装买个东西或者换个方位,装得像是来辽峦闲逛的散客一样,慢慢地接近了许清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