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半死的眉头深深地聚在了一块。
天下间很少有人能在他这副表情下保持镇定,九天前的洛九江也不能,但现在的洛九江可以。
他不但能维持自己自若的神情,他还敢笑呢。
“老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也是被逼的——不然你是想我叫你老伴儿,还是叫你老死?”
阴半死:“……”
他想让洛九江先去死一死。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了自己鬼气幽幽的镇定:“你叫我老阴,我叫你什么?”
洛九江张口就来:“小洛就行。”
阴半死点点头:“凭你?”
“啊?”洛九江诶了一声,没想到他现在还会说出这种话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覆巢之下,安有完鸟。”说到这里阴半死一掸自己衣角示意,“十天里跟我这种人打上两回交道,你能算哪块老黄瓜刷绿漆的韭菜盒子?”
这一长串话被阴半死说来壳都不卡一下,比起先前他对洛九江的几句原始的言语攻击,现在他简直肉眼可见的进步神速,一息千里。
洛九江站在原地,手里还捧着那朵掌中花,整个人呆若木鸡,颤抖不已,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有的人总不开口,不是因为他不会说。
根本是他怕说死你。
阴半死欣赏着洛九江瞠目结舌的蠢样,不由得十分安慰地笑了,笑声堪称愉悦。带着这种能让药峰弟子集体跳崔嵬峰的笑意,他顺手把洛九江手心里的掌中花取过。
捻着那花,倒让他想起来点什么:“回去安顿好这孩子后,你记得把那遭瘟的鸟领走——天天在我峰上唱歌,叫声都堪比鸟版十八摸了。”
洛九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捂着心口虚弱问道:“老阴,你也想说相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