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贴给墨罗钱,墨罗都不想掺和进他们三个里面。
墨罗指了指前方那个亭子,以洛九江的目力已经能看清曲水流觞处的三个身影。墨罗恭敬道:“少主,他们就在前面,我这便先退下了。”
他明显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亲身处理定夺,洛九江虽然遗憾,但也不好留他。
洛九江踮起脚尖来伸了个懒腰,带着修为大进后的春风得意,朝自己的三个朋友走去。
这座小亭被建的玲珑可爱,明黄色的琉璃瓦翘起八角,亭中一张圆桌,几个石凳,还多加了一张别人搬来的躺椅。
亭子里还有几处拆卸过的痕迹,显然曾是某些陈设在这里的、沉渊不宜的东西。不过几日前楚腰在披香宫内搞了一次大拆迁,类似的东西都被他下令毁了。
随着越走越近,洛九江面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方昭趴在桌子边缘,眼巴巴地盯着沉渊落下的刀。而沉渊面前平铺着上好的鱼脍食材,全都随着他上下起伏的刀光被削成半透明的薄片。
洛九江见了登时眼神一亮,他也是个自幼生于碧海的人物,对于这种家乡菜一看就觉得亲切。
他两三步登上小亭,伸头看了看沉渊刀下的那块材料,赞许了一声:“这鱼好鲜。销魂界是有海吗?”
一旁躺椅上的楚腰终于舍得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他带着点初醒后的倦懒之意笑悠悠道:“这是春日宴剩下的食材,专放在某种法器里养着的……销魂界虽然无海,但以穷奇的骄奢淫逸,一条鲜鱼又算什么呢。”
作为平分了穷奇遗产的人物,洛九江挺高兴楚腰现在能这么平静地提到穷奇。他看沉渊现在的活做的不错,就挽起袖子走到另一边桌子那里,准备调一遍自己的独门酱汁。
楚腰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看了看他们现在干的活计,又慢吞吞地重新躺回躺椅上。他没有再闭着眼睛休息,但肢体伸展的动作都显出一种极松弛极无防备的轻松感。
他有如此容貌,天生就是人群的中心,目光焦点的汇集之处,而他显然对此也清楚得很分明。
正因为他这种自知自矜的气质与优雅的动作结合起来,才使他格外出众,连随便抬起半个身子,存在感都远远胜于刀光如流的沉渊。
洛九江就没忍住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觉得有点不对。他疑惑地挑了挑眉毛,说不好楚腰是哪里变了。
注意到洛九江流连的目光,楚腰随便举起一只手来晃了晃,他声音里还带着点新睡后的沙哑:“我今天没梳妆。”
是了,楚腰已经不必再每日涂脂抹粉,在披香宫内谨慎又警惕的往来了。
他是这座披香宫的新主人。
就是洗去了满面脂粉,也依旧不伤楚腰的殊色。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像他这样的人间绝色,又岂是随便什么都配来妆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