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今日,洛九江手持银刀澄雪,即将破去三千世界的所有隔阂,将他们重新融为一体。
世界之分,自龙神而始;天下之合,由洛九江终。
洛九江屈指弹了弹澄雪的刀背,那一刻刀锋寒芒毕露,显出一种无匹的锋利。洛九江轻快地笑道:“我手会很快,朋友们忍着点疼。
话音才落,刀势便起。这一刀并无浩大的声势,更不引动天地间的异象,平平无奇却返璞归真。刀锋所临之处,无一样事物能敌得过这轻轻一击。
然而洛九江挥刀的初衷,本就不是为了伤害。
轮回之道在他背后显出影子。他大道已成,足可辨生死,主兴衰,判生杀。
他的刀锋可以无往不利地挑破界膜,轻松如戳破一块豆腐;亦可以满载着愈伤之力,在刀背抹过的一瞬,无声无息地将两个世界的界膜重新修补在一起。
把世界强行合并这种事,饕餮做过,枕霜流也干过。
区别只在于饕餮强行剥夺了世界的生机,然后把它们半死不活的躯壳叠在一起;枕霜流则简单粗暴地把三个世界的界膜各打出一个窟窿,在空间乱流灌入之前,强行把破洞一粘,就此宣告自己在灵蛇界自立为主。
他们的方法固然直接了当,却粗劣地像最稚幼孩童做出的手工活儿。
而同样一件事,洛九江做来却全不一样。
他一身肩负生与死,刀上同时承载着阴与阳。几乎只在瞬间,三千世界界膜齐齐被刀锋割开一道整齐的缝隙,又在刀背透过的一刹,具有了生长接合的力量。
受这生机盎然的力量所激,几万年也不见得改变一寸的界膜,此时竟拥有了蔓延融合的气力。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洛九江不是打补丁的匠人,也不是拼拼图的顽童,只用一刀,他将让三千世界自行合为一体。
他的刀快得只用千分之一瞬眼,倘若放在人身上,那便是皮肤才被割破,银针就已经将伤口缝合。等知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疼痛都不必,只用感受到刀刃曾在此留下过的一抹凉意。
世界们自发地向彼此靠拢,这万年前被分割成三千余块的碎裂,今日终于能够再次合一。
这是等待了万年已久的的回归和重逢啊。
界膜缓缓变换着形态,以一种慢且稳定的姿态逐渐地融为一体。新世界的土地在板块尝试性的挪移中慢慢合并,支流也从地下试探性地汇聚在一起。
万年过去,人间早已沧海桑田;然而山海有忆,还曾记得当年曾经伴在身边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