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出的馊主意,上次也是他,害自己失了名声,险些嫁给了那个废物,这次又是他,毁了自己近在咫尺的赐婚。
这厢博平烈火焚心时,慕筱筱却松了口气。博平郡主心高气傲只肯为正室,可她的名声毁了,已经嫁不了高门,看来看去,在场的也就只有忠毅伯府的阮四郎与之相配,虽门楣低于国公府,可到底是世袭,博平郡主想在在座的众人中找个低嫁,就只能是他。
可阮四郎是慕筱筱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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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
-完-
第102章
阮四郎是阮家四公子,名唤阮岑安,如今任鸿胪寺少卿,正是姜晗的顶头上司。此人生的玉面如雪,肌肤比女子还要白,身形偏瘦,今日一件奶绿色绸袍,在一众老气横秋的朝官中独树一帜,他脸上总是带着肆然的笑意,却不显放肆邪魅,只让人觉得如炽热朝阳。
慕筱筱以前未见过阮四郎,她只在坊间听过这人的名声,说他流连青楼酒肆,是纨绔中的纨绔,所以忠毅伯夫人来提亲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方才他急切地走过来不小心碰翻她手中的酒盏后,明明笑容满面连连致歉,并承诺定让人赔一件一模一样的。慕筱筱不在意那件衣服,那是慕笙笙让人送来的,母亲顾着让她沾光,非要她穿,她本也不愿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换了。
衣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看来,传言不真,阮四郎并不是那等纨绔。
且方才他彬彬有礼的模样,让慕筱筱觉得,他似乎对自己有意。
忠毅伯夫人不喜欢自己,这没什么,只要阮四郎着紧自己,一切就有望了。慕笙笙不也是入了宸王的眼,才飞上枝头的么。
她这样想着,心里已经有了入忠毅伯府的主意,自然不愿意博平郡主横插一脚。所以听到皇上不再提此事时,她才松了口气。
有了这个插曲,赐婚的事情便再无人提起。宴席到夜半才散,众人喝的醉意熏熏,连皇上也有些迷蒙了。
好在慕笙笙只浅饮了两口薄酒,送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她便吩咐人将诸位大人及家眷都送到各府的马车上,一一料理完毕后,便只剩了宸王夫妇二人、六殿下楚宣和打算蹭慕笙笙马车的慕筱筱了。
月色静谧,九重楼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唯有宫人尚在进进出出地收拾残局。慕笙笙命人将点缀用的红梅收起来处理掉后,从里面走出来。
白玉长阶在月光下更显凄清,夜色下三道修长人影面对面站着,楚寰正在听楚宣说着什么,一抬眸看见慕笙笙从里面走出来,他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牵住那双柔弱无骨的手,他声音带着笑意:
“我们先走了,六弟自便。”
莹白月色下,女子笑意浅浅,偎在身旁的人周边,她穿了带兜帽的披风,巴掌大的小脸掩在白色的毛领里,没了方才长袖善舞的八面玲珑,反倒多出了几分邻家女儿的娇憨来。
楚宣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灰岑岑的眸子逐渐冰冷。
“殿下,咱们也该走了。”
林擎提醒道。
“嗯。”
收回目光,楚宣撩起袍角,转身上了马车。
蔚蓝锦绸的软帐被阖上,林擎松了口气,总算殿下没有再和宸王妃产生什么交集。他挥手示意马车启程,然而车夫还没收到指示,马车帐帘再次被人掀开。
林擎讶异地看过去。
楚宣面色沉静,掀开帘帐后,谨慎地四下望了一圈。确定周围除了他们之外没有第二人后,才松了口气。
一个带着些馨香的包裹被扔到了林擎头上。
林擎被砸的一蒙,下意识想直接挥开,但冰冷的“看看”两个字也砸进了他的耳朵里,他赶忙接住。
柔粉色的锦布包裹,系的紧紧的,幽幽的暗香绵延开来,往人鼻息里钻。林擎得到首肯,立刻打开检查了一番。
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俊脸不禁一红。
“殿……殿下,这……是哪位姑娘的?”
楚宣面色沉沉,他也想知道这是谁的。
方才他刚刚进入马车中,便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鼓鼓的,他不疑有他,随意地拿起来拆开一看,竟然看到里面包裹着的是女子的衣裙,且衬衣裹挟在其中,上面还萦绕着女子身上幽幽的暗香。
看到这东西,楚宣登时大怒,甩手就想将东西撇出来,可一想到此刻是在皇宫大内,有人将这女子的里衣外裙塞到自己的马车上,明显就是想要害他,若他真的不管不顾扔了出去,被那人安排好的人发现,那就解释不清了。
无论这个女子是谁,旁人都会说他私藏女子衣物,届时他的名声将毁于一旦,且他和李家的婚事已经基本定下了,这个时候万不可节外生枝。
他情绪冷静下来,立刻想通了,此人在此时将女子的包裹放在自己的马车上,定是为了毁了自己和李家的亲事。瞄了一眼那柔粉色的包裹,他目光中露出一点嫌恶。
“去查,看看究竟是谁,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是。”
林擎看着手中的东西,问道:“殿下,要不要毁了它,那人故意下套,宫门处恐怕查验也安了人。”
任何人离宫都要搜身,即便是皇子也不例外,所以林擎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然而楚宣却摇了摇头。
背后下手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塞到自己马车上,定然不是为了简单地搜查到,恐怕还有后招儿,若自己草率地处置了,说不定反而中了那人的计谋。
“将它藏好,万不可被人搜出来,我们走。”
“是。”
蔚蓝色的马车沿着官路消失在宫门处,前头离开的马车里,慕筱筱手中捧着皇后娘娘赐下的锦盒,满眼都是欢喜。
楚寰骑马先行,车厢里只她们姐妹二人,慕笙笙看了她片刻,见她脸色绯红,只低着头,不欲与自己说话。慕笙笙也不想与她闲聊,索性闭上眼睛假寐,今日一整日周旋,她也实在是累了。
马车走的平稳,她混沌间几乎睡着了,正迷糊时,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