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绮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该欣慰闺女长大了,还是该忧伤贴心的小棉袄就快要嫁人。
嫁了人可就不像在家里一样,处处有人照顾妥帖。这要是再有人给她气受……
他一想到这些心口疼的恨不得把闺女拴在身边,不让她嫁人!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思来想去又觉得多思无用,只要他身在高位,就没有人能欺负他闺女!
他吩咐下人把魏容抬到客房,自己又出了府门……
夜已深,街上除了时不时传来的打更声,只剩下他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
白日人多眼杂,盯着丞相府一举一动的人不在少数,不方便去看太子。
他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院,拿起门环敲三下,一重一轻一重,门闻声而开……
一道嘶哑的像锯子锯木头的声音道:“你来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赵绮淡淡的嗯了一声,走进小院。他望了一眼隐藏在黑暗处的人道:“雁城的事怎么样。”
黑暗处的人半响才说一句:“无碍。”赵绮点点头,往内院走去并没有跟黑暗处的人畅谈的想法。
赵绮走远后,这人转身往另外的方向离去。
昨夜赵清宛给万一心写完信,第二日一大早吩咐府里的人快马加鞭一定要将此信三日内送到锦州万府。随后她让小雀去备马车,自己从衣箱中翻出一套男装换上。
马车从丞相府的后门低调的往清风楼驶去——
从锦州回来后符缘一直待在封都,海港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下面的人去管理,也没什么需要管的,万家是连人带港一起拍卖,无非是把领头的人换成自己人,至于能不能服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点事都办不好,这些人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坐在自己的专属厢房的椅子上扇着扇子观察街上人生百态的符缘听到传来的敲门声,合上扇子道:“进来。”掌柜轻手轻脚的上前弯腰拱手行礼,“主子,丞相府的赵姑娘来访,说有事找您。”
符缘长叹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请她过来吧。”
掌柜引着赵清宛过来后,关上房门跟小雀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厢房里,赵清宛坐在离符缘有一段距离的圈椅上,轻声问:“看来你是猜到我来找你的目的。”
“我倒是希望自己猜不到。其实有些后悔,不该为了区区海港搭上符家百年家业。”符缘看着街上要糖吃的小姑娘有些感慨的说。
赵清宛端详着桌上的青瓷茶杯,“你又怎知是搭上整个符家基业,而不是扶摇直上更上一层楼。”
“几分把握。”符缘问她。
“五分。”
“五分,我不信。一个丞相府,就算再加上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顶破天只有二分把握。”他摇了摇头,觉得赵清宛太过想当然,“若是如此,这事我拼着毁誉也不会帮你。赌可以,但若没有赢的可能,不如不赌。”
赵清宛拿起被她看了许久的茶杯,凑近观察,“再加上一个万家呢。”
符缘暗道果然如此,他就说一个好好的丞相之女,跋山涉水的去锦州肯定不像表面上说什么只是帮朋友的忙,只是这样也不够,总需要一个由头或者是一个关键的人,不然那可就是造反。
古往今来造反成功也要背负骂命,他可不愿意给家族冠上这样的帽子。符缘道:“如果只有这些,你请回吧。”
言罢,赵清宛搁下手中的杯子并没有再说什么,真就起身往门口走。
“等等。”符缘突然出声叫住她,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点,赵清宛代表的是丞相府,那么这些问题赵清宛也许想不到,赵绮不会。既然如此,他们一定是找到了关键的人。
如果真的有这个人,那此事确实有五分把握,值得一赌!
“我同意,需要我做什么。”
他转过椅子看向赵清宛。
赵清宛松开有些出汗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走过去递给他。
符缘接过信,疑惑的看着她。
“看完烧掉。”言毕,她平静的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她就是这样平静无波的状态,就好像符缘同意也不同意也罢,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