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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铁血唐三葬_24(2 / 2)

那侍香玉女公主百花羞被簇拥着与她母后回到后宫内,妖怪和三藏一行被迎到某行宫内稍作歇息,沐浴更衣。这宫内浴池也是修饰繁华,宫女们捧衣于外殿等候,浴池皆是玉石琉璃砌成,池旁十个异兽雕塑站立,口中喷出水来,烟雾弥漫,香气四溢,水波荡漾,暖意熏人。八戒入那水后已是浑身筋骨酥软,双眼紧闭,满脸享受之色,在那水面上沉沉浮浮,黑发披散。他原先在天宫以元帅之职,甚么繁华富贵没有见过,也是个极会享受的主,下凡后也是投胎不好,入了贫困人家,在高老庄也无享过什么泼天富贵,随三藏上路后更是风餐露宿,如今见那浴池已是赞叹不已,连忙喊着师傅快下来,这也是人间极佳享受哩!

卷帘靠在一角不语,三藏还未下水,那已在浴池中的小白龙突发奇想,暗搓搓在水下,将一只手变回龙爪,可纵使这浴池大可容纳数十人,龙爪一掀,亦是翻腾起水花四溅,声如倒雷,池边三藏率先被浇了浑身湿透,身上唯有一件里衣沾水透明,池中那呆子也似感染了小白龙的奇想,不自主地道了声好,又猛然发觉不对,一手捂了嘴,一手去拉扯那混账小师弟,大声呵斥。殿外宫女听到动静,慌忙在门口询问师傅发生何事,八戒高声喊了不碍事,那小白龙知自己闯了祸,乖乖任由八戒拉扯,一双眼睛也泡的湿漉漉的,看向三藏,无限哀怨。

三藏脱去里衣下到浴池内,轻描淡写道:“若再有下次,为师看你定喜欢早起陪为师多练练拳。”小白龙神色慌张,连忙冲上前去抱住他师傅大腿,喊道不敢不敢,三藏却又无端想到那个与他承诺的桃子一般不知远在的猴子,又看了眼那妖怪,便记得要找那猴子列清楚,他当年大闹天宫,还牵扯过多少神仙下凡,在何地何处做了妖怪。那妖怪也不见怪,反而嘿嘿笑道,说你们师徒感情甚好,我也想找个徒弟哩。小白龙这厢哄好了三藏,又好奇问那妖怪:“你今日在殿上所说不似虚假,真是如此遇到了公主?”

那妖怪奎木狼此时已与殿上潇洒气度截然不同,那脸还未变过来,性子却大相径庭,三藏心想那侍香玉女其余不知是真是假,就“我相公虽是妖怪,却愚钝的很”这句话倒是言之有理,无论面容如何,笑起来时总带了中难以言说的憨厚和傻乎乎的气息。那妖怪摸了摸后脑勺,道:“事情是有,但不是如此,我娘子也是告诉过师傅,我等并非凡人,我下凡后一直寻找娘子,而娘子却也在寻我,那日我带妖入山,娘子被奴仆簇拥游山玩水,她见我便认出了我,我还认不出她,手下小妖却已先前去捉了她回来,将她奉献于我,她那时还幼小的很,约莫七八岁,高不过我膝盖,抬手指着我鼻子大喝一声奎木狼你好大的胆子!我才认了出来,便将她抱了回去,对小妖们称这便是抢来的压寨夫人——”

八戒此处忍不住插了句话:“未及你膝盖?七八岁?你小妖不私下议论你爱好特殊?”

奎木狼居然点头同意,又一脸无可奈何混杂着苦笑:“娘子是大人性格幼童身体,她性子先前骄纵,傲气的很,如今又已软和许多,对我温柔有加,却仍旧不肯受欺负去,管辖那些小妖倒是威信十足。”八戒哦了一声,颇为同情地望着他,道:“原来你竟是个妻管严,堂堂二十八宿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去。”那奎木狼却不服,口中说着什么你等和尚不知,这也是乐趣一种,唔唔唔唔,下半句硬生生还没有说完,便被八戒一头按入水中,吐出一连串泡泡来。

这沐浴更衣便是花了许久时间,几人才出来,浑身清爽,皮肤红润,又是换上绸缎衣服,打扮完毕,才去了银安殿赴宴。三藏依旧穿了他那□□,金红一身,望去又是繁复庄重,又是佛光普照,国王众臣心道也应是东土气派国家出来的圣僧,周身气度便与这宝象国里和尚道士不同,便殷勤设了上座,与三位驸马们同列,那三个弟子也是非常人能及,便安排在了他们师傅下座。凡人容貌毕竟比不了妖怪去,那二位驸马便是逊色许多,望着那三驸马也是自惭形秽,又听闻乃是昔日哪国国君之后,客客气气,朝着三驸马举杯示意。三公主百花羞也是换上了锦纹斑斓长裙,满头珠翠点饰,贵而不扬,面容与那珠宝相映辉,依偎在她母后怀中,娇滴滴地说着那一二句话。

由于三藏等人乃和尚,不便饮酒,不食荤菜,他们案几上便以茶代了酒,不见半点荤腥,而宝象国内不少和尚道士破了戒去,不吃荤,但饮酒,见三藏一行出挑胜过他们万万倍,国王也是青眼有加,心中不满了去,便举着酒杯来敬圣僧,道今日一见圣僧才知天下之大,东方之富,我等眼界之小,不得不来敬圣僧一杯,如今我这杯酒,圣僧饮茶,往圣僧还要一饮为尽便好。他这便是想要欺负三藏了去,那酒杯小小一盏,茶锺却方方一个,虽是茶,这量也不少。三藏根本未有理睬他,抬了双目扫他一眼,那和尚只觉浑身一凉,还未说什么,只见小白龙却提了那酒壶,露着淡淡笑容,道:“这位大师,要敬我师傅,也要先将那酒杯盛满了去。”那和尚看看自己手中酒杯,已经满溢,心中不屑,却道:“那麻烦圣僧高徒帮我斟酒。”

小白龙也不接过酒杯,他倾壶将那酒注了进去,酒比杯高出三五分来,更不漫出,和尚大惊,手中快要握不住杯子,小白龙便是替他握了杯子,提壶的那手动作不停,只管斟,那酒也只管高,就如十三层宝塔一般,尖尖满满,更不漫出些须。他这一手将宴会上众人目光都吸引到了此处,那和尚如今才知自己遇上高人,不停叩拜倒罪,最后还是喝了那满满一杯酒,被抬了下去,暂先不表。小白龙满意坐回自己案几前,心道总算是弥补那在浴池中对师傅不敬,八戒却凑了脸过来,悄声道师弟逼水法到使的不错,作师兄的也会这一手,却不知师弟为何要在师傅面前抢风头,是否想与师兄切磋切磋。小白龙不敢应答,心中开始惦记那猴子的好处,只暗暗道大师兄不愧为大师兄,容忍那头猪的气度耐性也是好,大师兄不在,二师兄便寻了谁就跟谁急,还是祈愿大师兄早日归来的好。

见小白龙不回答,八戒也不去寻他麻烦,挑了几筷菜入口,也称了句尚可,他格外钟意一道素粉,自己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转身与三藏讲了几句,再转过身来时,桌上又多了盘素粉。那婢女还立在案几前,笑嘻嘻地指了指卷帘,道:“这是那边一位师傅让我搬过来的呗。”八戒看了眼那卷帘,卷帘也不说话,迎着他目光,又很快低下头吃菜,小白龙嫉妒地很,心生不平,小声咕哝道:“分明是我认识卷帘的早。”八戒听了他话语中酸醋味,心里莫名得意洋洋,道:“小师弟,这不看情分,看脸。”

这边八戒与小白龙又有甚么言语交锋暂先不提,那厢百花羞依偎着皇后,面上犹带笑容,靠在皇后耳边,软声说了几句话:“母后是否还记得我相公先前在朝堂上说是发现一只猛虎驮了我跑下山,那虎相公未杀,饶了去,放它归山,却不知这厮吃了数人,修炼成妖,如今便是那座上三藏法师哩。”

第39章 施心计

那皇后被公主这番话吓得心惊肉跳,握着她双手冰凉,百花羞连忙反握住了皇后手,又附在她耳边道:“母后不可声张,那妖怪不知女儿与驸马已经认出了他,还与小妖们饮茶食饭哩,驸马已备了武器,母后寻个机会,与父皇通信,让父皇选精兵八百,先制住那妖怪,驸马便能动手。”皇后闻言,虽竭力维持了一脸镇定模样,但双目已不敢往三藏那处看去,又食了几著菜,心中恶烦,忙令婢女扶她离开。国王不知发生何事,询问百花羞,百花羞以袖遮脸,悄声说了几句,国王听闻变色,匆匆紧随皇后步伐离开,殿内大臣皆是茫然,不知发生何事,而约莫半个时辰后,国王才又回来,双手缩在袖内,却满脸喜色,道是朕有麟子了。

众人才明白何事,纷纷向国王道喜,虽说是未出生的孩子谁也不知性别,但国王膝下只有三个女儿,如此先说了是未来太子,也是迎着喜气。国王重新坐回龙椅之上,先重赏了皇后宫殿内一干侍女太监,又传旨下去,道大赦罪犯,令宰相带兵去监狱,将那些所犯罪名不大或有诚信悔过者放出,罪孽深重者继续关押,并免除宝象国内赋税半年。

这宴席直直吃到了半夜方才罢休,三藏一行被安排在偏殿住下,妖怪则因驸马身份入住主殿内。三个徒弟倒是毫无心事,睡的一个比一个沉,呼吸绵长,那厢三藏还恼怒他自己此刻踌躇万分,不知是超度那妖好,还是不超度好。他倒是第一次遇到法意口中所谓最难缠不过的妖神,妖神与寻常神仙妖怪皆不相同,便是天上神仙未经过投胎转世,直接落到凡间,修炼那妖怪心法,走了邪门歪道,一身妖气与仙气并存,是乃妖神,他若抛却那妖怪法术,便又可回到原本神仙模样,不沾半点妖怪气息。如此妖神难缠不仅在于往往武功法力高强,更是不与妖怪同列,若是超度,天上仙位空缺,少不了还要来寻他的麻烦。这往西路上已是遇到不少与神仙菩萨牵连者,三藏丁点儿也不想某日看到观音寻他来,严肃问道:三藏,你可是把神仙超度了?

但放过那妖怪又非他本心所愿,侍香玉女言他不吃人肉,但这话是真是假又不可知,凡人毕竟也是集天地精华诞生之物,比走兽高了不知到哪儿去,妖怪修炼心法多是以进食人肉来大大增加修为,滋补妖气,忽然有一妖怪告诉三藏他修为高全因为他天赋好,能力强,并不吃半点人肉,三藏是宁可相信他手中禅杖,也不会相信妖怪半点话语,如今迟迟不动手,全是看了奎木狼昔日神仙的份上。

三藏翻来覆去入睡不得,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梦中他在那妖怪宝塔门口,伸手一掀帘子,塔内石床上,睡不得是妖怪,却坐了一尊观世音。观世音看起来全无昔日坐莲花手托玉净瓶身披佛光严肃感,反而随意坐在那里,三藏疑心大作,喝问何人扮作菩萨,扰乱他睡梦,那菩萨忽然一笑,问道:“三藏,那妖怪时超度,亦或是不超度?”三藏头疼万分,手中却摸不到那柄禅杖,心想这菩萨还是妖怪,好没有道理,他万分不容易才清净下来,又在他梦中谈论这个问题,便冷冷道:“菩萨决定是否超度。”那观世音站了起来,身姿慵懒,原本高高梳起的发髻也是披散了下来,与平日丁点也不相似:“是不是妖怪,要不要超度,金蝉子你还不知?”三藏继续板了一张脸,冷道:“……贫僧名号三藏,菩萨切勿叫错了人,那妖怪贫僧若是超度了去,菩萨千万不要前来寻贫僧。”

那观世音放声大笑,一张脸忽然转变,皮肤隐隐发绿,眼角殷红,双眼如电,嘴唇如血,长袖下十指尖尖如勾,朝着三藏扑来。这原本无趣的探讨蓦然转变成令人惊恐畏惧的景象,三藏从床上猛然坐起,双眼睁开,此时天已如鱼肚腹半白,透过宝格窗户照入,他如何也是睡不下去,披了□□,蹑手蹑脚,走出了偏殿去。

他所住宫殿靠着大片御花园,园子内假山精致,流水曲折,野花并着珍奇花朵,各有奇妙意味,三藏沿着小道往前行走,园内寂静无人,唯有听到几声鸟叫,他脚步甚快,御花园虽大,却也是不久便绕了出来,只见小路另头,侍香玉女百花羞候在那处等他,遥遥见了,便拜了一拜:“师傅万福。”

三藏淡淡应了声,那百花羞也不介意,直了身子,又问道:“师傅可是有心事?”三藏答道:“不曾。”百花羞道:“妾身大不敬猜一猜师傅心思,请饶恕则个,师傅可是心中惦记了妾身相公乃妖怪,妖怪毕竟作乱一方,危害百姓,无论如何,不得不除,但又因妾身曾提到妾身相公为二十八宿中奎木狼,师傅如今才犹豫不决,迟迟未有下手?”三藏扫了她一眼,心道要以凡人躯体与大大小小妖怪共存,果然有其本事在,便也不再掩埋,点头称是,却不多说。百花羞眼观三藏神色,得知自己这番算是猜对了,话语中也自信起来,又道:“师傅也不用再担心哩。妾身与他作了十多年夫妻,也是心满意足,在天庭中虽寿命漫漫,但遥遥不可相见,茫茫不可相亲,再多年岁又有何用,妾身当那侍香玉女,也是先天所赐,相公却是努力修炼,才得了一身武艺,他愿陪在人间,我却不想耽误他,是以让他今日回天宫请罪去,如今想必已经抵达那天庭了。”

如此周折转变三藏倒是未有想到,那奎木狼竟然去了天庭请罪,要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二十八宿原本便因各自方位不同,流落在外,点卯不到也是经常之有,偌大一个天庭,诸多神仙,少了一位普通神仙,谁也发现不了,而如今奎木狼一回去,必去除一身妖气,也不再算是妖怪。

“能想通就是好事。”三藏自觉除去心头一大隐患,也不再与那百花羞多言,颔首示意,匆匆离去,百花羞在他身后伫立,久久未动,忽的看往天上,嘴角一勾,露出笑容来。那奎木狼已是变回原先星宿模样,穿戴盔甲,落在她面前,柔声喊了句娘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给她:“我去了趟你那披香殿,将你一直所说最爱的香药取了回来,你闻闻是不是这味道。”百花羞也不闻,伸手接过,又牵住了奎木狼,笑容温婉,不复先前与三藏说话时硬气:“我见它便知是对的,相公辛苦了,不知玉帝如何处理?”奎木狼叹了口气:“你我皆知这私自下凡死罪或可逃,活罪难免,玉帝此番处置我三个时辰处理下界之事,而后返回天庭,配去兜率宫与太上老君烧火,我这里无事,就是娘子要熬过凡人寿命,才可返回仙界,我不能留下来配娘子,心中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这里牵着手道情情/爱爱,三藏那厢却是存了启程心思,待三个徒弟醒来,用过早膳,便有太监前来,说国王有请几位圣僧前去说话,想问一问东土大唐哩,三藏一行随着他前往,一路却不是绕着那正殿方向,太监将他们带到了一空地,说圣僧请等等哩,便转身离去,小白龙环视四周,奇道:“师傅,这仿佛是练武场哩,还燃了出征香。”他话音刚落,四周忽的一片嘈乱,有数不清的金甲银甲铁甲士兵,手持武器,朝他们便冲了过来,满脸杀气,也不问为何,竟是前赴后继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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