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回猛地站了起来往外走,朝着记忆里那个孩子住着的院子去。
如今谢玉瑄已经娶了妻子,家中门第不算高,但家中对子女的教养却不错,性格温顺,家里家外的事都能打理的妥当。
在他去时,谢玉瑄的妻子已经到场了,一个大夫正在给谢梧眠把脉。
“春夏之交,感染了风寒,服上两副药就能好。”
大夫说完这句话后,去桌边写起了药方,一直很着急的谢玉瑄妻子,这时才意识到谢回来了,急忙行了一礼。
“不必。”
谢回看了一眼有些瘦弱的孩子,招呼在自己身边伺候的那个侍卫,吩咐道:
“吩咐人收拾一下他的东西,从今日起,我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是。”
谢梧眠在被抱起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了看,还没看清楚人,就先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时分,谢梧眠才睁开眼睛,透过昏黄的灯光,隐约能看见床边有人。
坐了起来想看看这人是谁时,因为没什么力气,又猛地倒了回去。
“将粥端过来。”
“是。”
熟悉的声音响起,让谢梧眠认出了是自己的祖父,闭上了眼睛打算装睡。
“先吃点东西再睡。”
记忆里一向很严肃的祖父,如今用这幅态度来跟自己说话,让谢梧眠自己下意识按照祖父说的去做。
张开嘴后,原本以为会是丫鬟伺候,没想到居然是祖父亲自一勺一勺喂到了他的嘴边。
“生病了便让人去请太医,拖久了对自己的身子不好。”
并非是一见面就斥责自己不懂规矩,也没有责怪他又添了麻烦,原本警惕的像是一只小刺猬的谢梧眠,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戒备。
喝完了粥后,谢梧眠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祖父却已经先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
“早些睡吧。”
祖父的话仿佛带有什么奇怪的作用,让谢梧眠自己不由自主顺着祖父说的去做。
谢回离开了这个房间,走到外面的长廊时,扬起头盯着悬在半空的月亮。
倒春寒时也有些冷,伺候老王爷的侍卫拿了一件披风过来。
谢玉瑄今日回府时,意外发现父亲居然在院子里等着他,急忙走过去给父亲请安。
“爹,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想跟你谈谈那孩子的事,去书房吧。”
“是。”
谢玉瑄并不是很想提起那个对于他来说堪称是耻辱的孩子,可又无法违背父亲的吩咐,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牢牢攥成了拳头。
“梧眠其实本性不坏。”
“爹。”
虽然他并没有将话说清楚,但谢回还是轻而易举就能看出他对那个孩子的不喜。
也难怪,谢梧眠在这个府上会养成那样的性子,幸亏还有谢玉瑄的妻子,偶尔愿意关心一下他。
“我知道,你因为当初那件事不喜欢那孩子。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的亲生骨肉。”
按照谢玉瑄的性格,当初他恨不得把谢梧眠的生母扔到荒郊野外,让她的尸体被野狗啃噬。
最后还是被委托者给拦了下来,随便找了个地方草草下葬。
“我也没想过让你对他多好,你可以试着接纳一下他。”
谢玉瑄没见过自己父亲用这样的态度来跟自己说话,虽然心中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给答应了下来。
“是,父亲。”
回到院子里的谢回,坐在软塌上,手中握着一枚棋子,放在棋盘的正中央。
想让一个孩子原谅父亲简单,可如果想让谢玉瑄解开心结,接纳那个孩子,却是太难。
当初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因为陷害被剥夺了功名,如果不是因为有父亲当年在战场上拼下来的免死金牌,他们全家都会受到牵连。
前途被毁了大半,差点连累家人,已经生了白发的父亲跪在皇宫前,只求陛下能饶他一条命。
那个侍女是公主身边的人,虽然并非是随身伺候着的,可谢玉瑄他说曾见过,甚至怀疑所有一切都是公主所为。
谢玉瑄不仅仅是怨恨那个侍女,甚至连带着连谢梧眠这个孩子也不喜欢。
想到半夜,谢回觉得这件事情要慢慢来。
熟知原剧情的他很清楚,那件事的确就是公主的手笔,她想嫁给自己喜欢的小将军。
碍于身上有婚约,又深知父皇绝对不会允许她毁约,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毁了谢玉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