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荣将要离府赴边,本该是喻幼清为自己丈夫忙碌准备,偏偏她生了病,整日咳嗽不止,面色惨白,瞧着病殃殃的,一碰就碎了似的。
那夜她逃似的从花园回来,整夜都未眠,脑中全是盛舒怀逼迫她的场景,心里是又闷又气。
盛荣虽是武将,心思到底是细的,察觉到异样后一番诱哄,小妻子才红着眼睛说舍不得他。
离京那日,狂风席卷都城,浓云密布,排成行列的黑甲将士乌压压一片,庄重肃穆。
喻幼清站于城墙东角,似是怕冷,身披狐裘披风,毛绒围脖遮住半侧小脸,露出一双圆杏眼向城墙下瞧。
军队缓慢移动,整齐划一向城外挪动,瞧着为首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她的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闷。
明明同盛荣认识不过几日,她何时变得这般好收买了?
“夫人,城墙风大,您身体还未好,先回去罢。”少女心事如何能藏得住,宋婆子低叹一声,扶上喻幼清手臂。
正低头瞧路,上马车时她忽然察觉一道目光,扭头一瞧,正对上盛舒怀的黑眸。
少年郎一身黑装,黑发不苟束起,双手背在后侧,恍惚之中竟与盛荣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偏偏那双黑眸含杂莫名冷光,瞧到她时微眯,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喻幼清胸口一顿,毫不犹豫的钻进车帘。
这疯子,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刚一回将军府,宫中便派了人来,明面上赏赐诸多金银财宝,说抚慰盛荣家人,殊不知……
在喻腾身边伺候的大公公悄眯朝着她手心派了一块绢布,又若无其事的离开。
屋里。
喻幼清坐至镜前,撇去身旁婆子婢女后,将绢布浸入水中,隐约浮现出字迹——拿印信,笼盛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