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多识广的义姁看到了也感叹道:“对方好狠心,对张贺这样活泼可爱的小公子也能下如此重手。”说完她用沾了酒的湿布条往伤口就是那么一按。
张贺连忙“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酒精消毒的刺激还是那么大。
刘据看到他呼痛,连忙紧张地在张贺伤口附近完好的皮肤上用手轻轻安抚,并且用嘴在伤口上吹气:“疼的话吹吹就好了,我小时候受伤阿母都是这样对我的,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张贺被他这么一吹,自己觉得不太好意思起来,他本来还想冲着义姁撒娇卖萌的,但看到太子的表现,他连忙规规矩矩地将两条小腿平放,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觉得酒有点凉,才不小心哼了一声,殿下不用担心。”
义姁看他托大,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点了他的鼻尖一下:“你呀,人小鬼大,这是是吃过亏了,以后得长长记性,别小小年纪就和大人一样逞强。”
义姁这一番话简直说到刘据的心坎里去了,他严肃地点了点头:“女医说的极是,我以后会监督好张贺的。”
张贺默默扭过脸,当年的小太子多么天真可爱啊,他每次和太子玩就和哄小天使一般受用,怎么岁月如梭,一转眼萌萌的小团子就反过来管起了自己。
义姁帮张贺处理完伤口,确保不会再感染之后,用纱布将伤口小心地包扎了起来。这种经纬稀疏的棉织品,中间做成网格状再裁剪成小方块或者长条形用作医用包扎,还是张贺之前频繁往体检司跑的时候,某天突发奇想提出的建议,义姁试用过觉得效果很好,现在出诊的时候基本都会随身携带一卷纱布以备不时不需。
“伤口这几日不要浸水,平时走动注意不能出汗,静养几日就会结疤了。”义姁吩咐道,“等结疤了再将纱布揭下来。”
“我知道了。”张贺乖巧地点了点头。
义姁又龙飞凤舞地在竹简上写了一行字:“这是几味中药,这两天内煎好后每隔六个时辰服用一次,可以防止伤口恶化引发高热。”
“又要吃药……”张贺的嘴巴扁了下来,“这种清热解毒的药好苦,不想喝。”
刘据拍了拍他的背哄劝道:“我会给你多准备饴糖和甘蔗水,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万一发热了怎么办?”
张贺只好苦着脸起身向义姁道别。
义姁前脚刚刚离开,张安世就像一枚小炮弹一样飞快地从殿外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不好意思微笑的卫伉。
原来张贺在里面处理伤口的时候,因为怕小孩子看到这种血淋淋的剑创伤产生不好的影响,卫伉在两人的要求下专程带了张安世出去玩耍。
不过张安世挂心哥哥,见女医离开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卫伉都来不及拉住他。
“大兄。”张安世脱了鞋子就往太子的榻上爬了上来,依偎在张贺怀里,“安世今天真是被你吓坏了。”
刘据忍不住将张安世从张贺怀里扒拉了一点出来。
“小心别碰到你兄长的伤口。”刘据提醒道。
张安世抱歉地将自己和张贺稍微分开了一点,仰起头对张贺说:“要不以后你不要再进宫了,你进宫危险会有人想杀你,还不如在家陪我玩耍。”
刘据哭笑不得地说:“你大兄日后可是要建功立业的,怎么能让他呆在张府只陪你玩呢?”
张安世偷偷瞪了刘据一眼,心想太子真是讨厌,为什么自己和大兄说话,他老是插嘴。
张贺将这一大一小的小小互动看在眼里,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张安世的脑袋,温柔地说:“我有空都会回来陪你的,不过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大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张安世好奇地仰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