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虎符也调不动他不成?”张贺惊讶道,“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若是见到虎符信物倒是不敢不尊调令,但是他却有办法把你拦在营外,只要不见到你,事后还不是他怎么解释都行?”卫伉摇头说道,“此人奸滑得很。”
“还有这种操作?”张贺颇感意外,不过他并不因此受挫,而是豪气地一挥手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硬闯进去好了。”
张贺和卫伉带着胡骑和虎贲两队人马冲破中垒军营,闯入中垒校尉的武帐时,赵顺尚且躺在床榻上迷醉,地上扔了不少饮空的酒坛,恍惚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彻骨的寒气从剑刃抵上柔软的脖颈,他才惊醒过来。
“你们竟然随便闯入军营,挟持官员?”赵顺瞪大了眼睛呵斥道。
“贪污枉法,长安城乱了套,却在自己大营喝酒,放纵手下校尉带兵助纣为虐的官员吗?”张贺冷笑道,“这样的官员,还是向陛下禀明情况之后免了吧。”
“大胆,竟然敢妄用陛下的天威来威胁我。”赵顺对手下吩咐,“快将不服军纪,私闯北军的□□羽拿下!”
“刚才你说了□□羽是吧?”卫伉将紧挨着赵顺脖子的刀锋再往前递了递,对中垒军大声道,“你们若是再进一步,恐怕他的项上人头就要不保了。”
中垒军都停下脚步,对卫伉说:“你们想要做什么?放开赵校尉。”
卫伉老实不客气地一脚将赵顺踢翻在地,踩在他身上:“你们的赵校尉疑和贼子江充一道,参与谋害皇后太子,更有玩忽职守、贪污和中饱私囊等数罪,我看还是早些交给廷尉查处吧。”
张贺见卫伉威风得差不多了,从袖中取出虎符高举了起来:“虎符在此,北军全体将士听我号令,随我和卫伉一起,即刻披挂上马,去长安城内平复江充乱党,如有违命着,如同赵顺。”
张贺说完之后朝如侯使了个眼色,那如侯在来的路上已经和张贺筹划过了,此刻心领神会,上前对准赵顺就是一刀,那新鲜滚烫的人血泼洒了出来,吓得卫伉赶紧躲开。
“你还真说杀就杀啊?”卫伉抱怨道,“我还以为你要将此人送交廷尉。”
张贺压低声音回答:“非常时刻,需要立威,事后我再一并向陛下请罪。”
新砍下来的人头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北军其他原本还不想听从张贺命令的,都惊吓得闭嘴遵命了。
在护军使者任安的调配下,北军剩余的两万士兵,在张贺、卫伉的带领下,一路朝着长安城而来。
而此时在长安城内,张安世正在偷偷潜入光禄勋官署。
他先前回到张府安置好了母亲和家人,折返回北宫和刘据汇合。当张安世过来武库的时候,太子的几个门客正在激烈地争论,因为他们听说光禄勋韩说一回到长安就闭门不出,疑似避祸。
刘据觉得韩说刚被他们警告过,回到长安心里也应有点数,不至于像缩头乌龟那样躲藏起来,任由自己的光禄勋所辖卫士全部落入江充的掌控之中。
石德却认为,韩说虽然是从大将军的校尉起家军功封侯,但韩家和卫家关系并不亲近,自从卫青去世之后,韩说也久未上门走动,他就算顾念也不剩下多少旧情了,说不定还更倾向于江充一党。
魏姚反对这个猜测,他觉得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光禄勋是要负责的,再明哲保身也不至于玩消失,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让韩说无法再出来号令卫士。
于是张安世自告奋勇表示要去韩说府上打探消息。
因为长安城的卫士都被刘据和江充两边的人调遣走了,所以韩说所在的官署门口静悄悄的,大门紧闭,连个守卫都没有。
张安世从一侧翻墙入内,穿花拂柳,熟门熟路地来到韩增的居所——韩增和他的哥哥颇有些交情,所以张安世多次来此拜访过韩增。
他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朝房间里打量,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吓了一跳。
原来韩增被人五花大绑在一棵柱子上,旁边有两个拿刀的壮汉,坐在一旁打盹,看守着韩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