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最开始就勾搭贺采算了,不该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谁能想到看起来最清正君子的贺家兄长,情事上居然有那么不依不饶的混账无赖姿态。
但是此刻后悔也晚了,而崔尽宵也并不是喜欢后悔的人。
她是为了阿姐,此刻目的也算达到,既然如此,旁的情绪还是先抛在一边的好。
瘦长的手指撑在她两侧,他低沉了语气,也有无限的委屈。
“宵宵,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问一问…你忽然就这样哄我,叫我有些…不适应,也好心慌。”
崔尽宵眼皮轻轻眨了一下。
她想她也许还是该对贺采上些心,原本以为一场欢好性爱过后,他就不该疑虑太多,但她热情有些过,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最开始不该有糊弄的念头。
她抿一抿唇,仰着头,却没有亲他,甚至避开了他落下的亲吻。
她手托着他脸颊,一字一句认真地讲:“因为你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我以为是公务里遇上了难事或委屈。”
她语气里带着一点惆怅:“原来是我想多了。”
空气一时沉默下去,贺采似乎微弱地颤抖了一下,唇落下来,贴在她眉心上。崔尽宵没有再吭声,手指捏着他手臂,头也偏到一边去,仿佛不愿意再看他。
贺采轻轻地蹭一蹭她脖颈,语气可怜:“对不起…宵宵。”
他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去亲吻她。
贺采想,也许的确是他错了。
他与崔尽宵成婚前,的确不曾见过她与兄长有太亲密的交集。
崔尽宵对他们两个似乎都是一样的,送给兄长的糕点他这里也会有一份,平日相见的时候一样会被音调婉转地叫一声“表哥”,除了她偶尔会去兄长那里借一本医书,请教一点功课。
但这也无可非议,他并不如兄长一样常在家里待着,也没有那么多的藏书可供她翻阅。
何况她做那些只是为了她阿姐。
至于婚后,也许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会相信她,所以才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照常与兄长来往。
只是没想到他并不很好,没想到他其实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他会恶意地揣测与怀疑她,叫她平白受委屈。
他想起夜间街道上,兄长手指抵唇时候,缓缓露出的那笑。
她那时候睡得正熟,她又知道什么呢?
若说有谁有不该有的心思的,也只该是兄长吧……
他努力忘记那天清苦的药的气息,忘记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或许在骗他,可她说了只喜欢他一个人。
那么贺采选择无条件相信崔尽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