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听说过易迟晰这个名字的。
梁安世曾经提到过他,那是他的大学室友,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父亲也曾经提到过他,因为他姓易,而易家是我们家的政敌。也许长辈们错综复杂的关系到底有些遥远,梁安世看上去与他关系倒是很友好。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挤进人群给梁安世送水。梁安世笑着正准备接过,水瓶在半路却被人截获。我哎了一声,想要他还回来,那个叫易迟晰的男生却拧开瓶盖,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这水看着不怎么样,没想到还挺甜的。”
他又问我,“小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理这个蛮横无理的人,梁安世便替我答了,“他叫顾凛。”
用毛巾擦干净了手,梁安世又温和地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他温柔的样子总让我有些晃神。我小声地说道,“我母亲一定要让我来。梁安世,你们打得很好,下半场也一定会赢的。”
我以为易迟晰已经走了,哪想他还在一旁站着。他上下打量我几眼,语气轻佻,“打篮球利于长个,要不要我教你啊?”
这时天气已经很热了。我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不知怎么脸也跟着热了起来,回答的声音细若蚊蚁,“手会脏,而且我不喜欢晒太阳。”
易迟晰道,“怪不得皮肤白成这样,真是娇气。”
大约是许久没遇过这般不待见我的人,他走后,我拉着梁安世的衣角,“他好像不喜欢我。”那人却像长了顺风耳,在话音刚落时便回头瞪我,一瞪便瞪向了我的手,吓得我赶紧松开。
我再次向梁安世确认道,“他是真的不喜欢我。”
梁安世忍俊不禁道,“他就是那个样子,其实人很好相处的。”
下半场开始后,我躲在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注意力没在球场上,但耳朵还是能听见,似乎梁安世那队比分要落下了。教练对着场中喊道,“易迟晰!你怎么回事,不盯着球,四处在找什么?”
我望了望酷热的艳阳天,想着这教练未免也太过于不近人情了些,这么刺眼的光线,闷得人头晕目眩也是很正常。
不过梁安世他们最后还是赢了。我溜回到球场边上,假装一直在那里,混在人群里欢呼鼓掌。无意间又对上了易迟晰的视线,他在看见我的一瞬间,立刻转向看梁安世,神情很是专注,眼神一动不动。
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