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处,他又闷喝了一口。昏暗的酒吧里觥筹交错,我忍不住想去卫生间。李松辛像是喝多了,骂骂咧咧地拉住我,“这才没喝几口,你就要回去了?”
我敷衍地冲他笑笑,“啤酒涨肚,我去趟厕所就回来。”
李松辛孤疑地看着我,“你不会是嫌我太啰嗦了吧?”
“哪能。”我失笑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对,真心不值钱。”
在厕所洗手的时候四周难得安静下来,我对着镜子发了会呆,觉得刚才不应该骗李松辛,因为我分明认为他说得不对。真心并非是不值钱,只是交付错了人,所以才显得这两个字的价值岌岌可危。
爱一个人其实是很幸福的事情。虽然有时会很痛苦,但总归比不爱要幸福。
这时镜子里突然出现个人。他双手插袋,靠着门框,歪着脑袋,面容清隽,温和地对我笑。
我大脑突然变得迟疑,不知道是我眼睛错了还是大脑错了,否则怎么会看见林疏严出现在这里。他藏身在这光陆离奇的世界里颠倒黑白,但我总觉得这个影像不是真实的,因为那人怎么可能一被我想起,哪怕拼着形销骨立也要凭空降临。
他分明已经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与我再无联系。
于是我愈发确认这只是脑海里的一个幻像。我听见自己问他,“你也觉得,爱其实不能让所有人幸福吗?”
他依然在笑,是很温柔,很从容的笑。他对我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是对的,如果你为了爱这个字,现在就能够心甘情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