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尽心机让我们互相揣测,失去信任。事实也确实如你所料,我们越发疏远。因为你至少得保证你劫走我的时候,他的眼线不在我的身边。”
“但是他踹了你。”梁安世仰着下巴看着,眼神高深莫测,“那么硬的大理石楼梯,你从上面摔下去应该很疼吧?所以就算他那么狠地对你,重生后你寻求帮助的第一个人,为什么选择的还是易迟晰?”
“因为我看见了。”在他咄咄逼人地追问下,我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轻笑出声,“我看见他一只手捂着你的嘴,一只手摁住了你想要扣下的扳机,借着月光。从楼梯上滚跌下来的时候,我身上沾满了他滴落一地的血,从门厅到庭院。他那一脚踢得确实是狠,狠到如果不是他侧身的力度太大,在日后得知他死讯的时候,我恐怕连泪都不会为他流。”
“……就像你为了故意引林疏严说出毕业后就和我分手的话,在他画室的窗边等待我从楼下的林荫小道上走过一样,其实都是非要你亲手割破我的咽喉,我才终于肯相信这是在背后有理有据的障眼法。”
梁安世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他失神了一会儿,马上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但易迟晰最终还是察觉到了香味的异样,开始怀疑我。那天交际场上他几乎是立刻发现了我的消失,开车跟在我的身后,后视镜里他一直在打电话。但他怎么会得逞呢,我早在他的车底放了信号屏蔽器,让人破坏了易家的警报系统,因为那天我铁了心要带走你。”
梁安世的脸庞出现了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愉悦,天真又残忍,“他在庭院里想拦住我,我就对他开了一枪,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力气扑上来。但他不知道我留了后手,送我去易家的人根本就没走,他听从我的吩咐藏在半山腰,要是你真的侥幸地逃了出来,那就注定你要当我要挟林疏严的筹码。”
“这些你都承认了。”我死死地盯住他,但这并没有用,因为只是注视从来就不够看清他,“你恨我和林疏严的理由我大概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等阮东慈来了才放炸弹,你分明是想连他一起炸死在船厂里;为什么在我逃走后还对易迟晰补了一枪,你分明知道杀了他后易家更不会放过你。”
“你都知道了这么多事,我憎恶你们的理由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梁安世看向我的眼里充满了真实的困惑和不解,想来这样随心随意、充满戾气的神情,才属于真正的他。
“因为你和他们直到现在都是彼此深爱着的啊,顾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