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道具?”江声问。
“每关游戏结束后,系统会自动判定游戏中表现最出色、贡献最大的三个玩家,会依次获得三个、两个、一个游戏道具,具体什么道具要看运气。道具可以出售,也可以购入,会有专门的市场。“
“但是你要知道,这个游戏的高级玩家想要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钱也远没有命重要。”
“所以很多强力的道具都被玩家个人保留下来了,然后就有一些人成立了组织专门去抢夺那些玩家的道具来为自己的成功铺路。”
江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问了一件自己很在意的事儿,“先前你说我们之所以会进入游戏,是因为我们在现实对某些东西的愿望太强烈了,被它们听见了。”
“对。”陆衍点头。
“那么,假设我对这个东西不再渴望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进行游戏了。”江声问。
陆衍瞥了一眼江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但还是好好回答说:“如果真的没有渴求了,那么进行完当局游戏自然就可以永远脱离了。只是怎么可能呢?”
“金钱,名誉,权利……人们生而在世的所有追求,这个游戏都可以替他们取得。只要够强,所有的可能或者不可能的愿望都可以被实现。”
陆衍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地补充道,“甚至可以延长自己的生命,救回死去的亲友。”
他说:“你要知道人的贪欲都是无穷的,而游戏奖励几乎都是很可观的,甚至还有专门以这个为职业的人存在。所以要什么样的人才会舍得放弃这个机会呢。”
陆衍顿了一下,想到一种可能性:“除非他自身对死亡的恐惧压垮了他的渴求,也就自动被判定放弃游戏了。”
“不过怎么说呢,时间是抹平伤口最好的解药。他们中的很多人,离开游戏的时间长了之后也就忘了当时究竟是为什么而恐惧了。”
“他们的记忆也会被系统消除。到时候欲望卷土重来,他们也就再次进入游戏了。”陆衍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江声,江声却觉得话锋直指着他的脊背。
江声不自觉地想:或许眼前的这个小男孩根本不像他长得那么单纯。他莫名地觉得他笑的时候,灵魂是冷的。
江声想问他的愿望是什么,但是出于礼节,认为每个人都会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而最终没有开口。
江声思忖了一下,提出了眼下他最关注的事情:“在系统宣布完规则之后,我刻意地看了一下他们的行动。”
“但是目前我知道的只有一号,六号,十一号在我之前选了身份卡,但是到我的时候,已经有三神三狼被选了,那么另外的三个人是谁?”
陆衍想了一下,“我随便推测,你看着听。我目前觉得七号估计是,另外两个应该在那两个哭的和那两个害怕的中间。”
江声点了下头,没问他的判断依据。因为知道结论后再去倒推依据总是很容易。
“不过为什么系统不直接分配角色而是这样让人自己选?甚至让人看到前面的人选了什么?”江声问。
“因为这个系统所谓的民主啊,你看过那个电影吗,‘我命由我不由天’,系统它要让玩家对自己的一切选择负责。”
“至于为什么让人看到前面的人选了什么,就是为了让玩家之间互相怀疑。”陆衍回答,“这个游戏系统最喜欢利用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猜忌。”
江声想了一下,想说那个是虚假宣传,只会让青年人有盲目不服输的孤勇,最后又摔一大跟头,在南墙撞得头破血流罢了。
可是突然发现这个游戏所传达的或许还真就是这样一个主旨。造梦游戏,不正是打着逆天改命的招牌吗?
“可是假设我们排出选择的序列,不是就基本能知道每个人的……”陆衍打断了江声的话,“你敢相信那些玩家自报的顺序吗?”
陆衍继续说道:“不信你现在可以试着统计一下,有没有重的且不论,他们愿不愿意告诉你还不一定。”
江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问了今天本以为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一直在说坏人比好人多,可是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
陆衍抬起眼皮看他,随意地回答道:“缘分吧。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磁场很合吗?就像从前就认识那样。”
江声把“不觉得”三个字吞回肚子里,敷衍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
他无意地扫视了一下陆衍的这个房间,却有些意外地发现几乎所有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但是又和一般小情侣的那种配置有些不一样,基本都是同色系的。
江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声:“你……和你女朋友住?”
陆衍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无语:“你看我像有女朋友的样子?”
“那……兄弟姐妹?”江声问。陆衍不再笑了,也不再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江声不知道为什么局面突然变成这样了。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人突然跟个蚌壳似的不再说话。
“没事,就是系统随便分配的一个房间。”陆衍在床上躺下,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没能冲破地面的春笋。
可是我的房间是完全按照我的喜好布局的。江声在心里说。但是他知道这话不适合在这个说出来。他看了一眼瘫在床上的陆衍,再次打量一下房间里的陈设。
江声最终也没有想出打破沉默的办法,也没懂陆衍突然变脸的原因,也不曾想过要窥探那秘密的冰山一角。
只小声道了句“谢谢”和“待会见”,就搂紧了怀里的小肥猫,推开门走了。
回答他的是陆衍的状似随意的挥手和一句“小心其它玩家”。
江声阖上门,开始回咀他刚才和陆衍之间的对话,捂脸。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地就相信这不是一场闹剧而是一部科幻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