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其中一个官兵从仲焱修的那个屋子里出来,只是他还想禀报为首那人这屋里的有人在守着,该当如何处理的时候,他的话已经说不出口。
那为首之人,早就倒在血泊之中,动作快到他根本没听到有人尖叫哭喊,便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
他害怕的哆嗦起来,因为他知道,下一个,就是他了。
万朝远转过身来,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哦当然,说不准下一秒他就真成了死人。
他连忙跪在地上,“饶,饶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而且我只能,只能听命于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人都没杀过,我保证什么都,都不会说……”
万朝远看着他,即使什么都没说也让他浑身都颤抖不已,他甚至不敢盯着万朝远的眼睛看,哪怕是对峙一秒都让他觉得自己瞬间就会身首异处。那眼神,像是来自地狱。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插进自己的胸膛,动作快到他也来不及痛喊。他的那些哭求,他的求饶,到底是没被万朝远听进去。
本心原本是干干净净的,他不如初心那般赤红,很难让人把它当作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剑,可事实上,它确实可以做到。
苏钰看着刚刚跪地求饶的人没了呼吸,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他的师兄在明城大开杀戒,那些人也是这样倒在地上,可他们是十恶不赦的,而这个人,不过是个听命办事、没有话语权的小人物,何至于死?
“他家里还有人在等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万朝远正在擦着本心,听到他的声音才抬起头,那眼神,苏钰看了都忍不住害怕,何况是那个兵呢?
“月纥说过,想成为高手,就不能感情。我若放了他,他转身便去招来更多人岂不是很麻烦?我想要救珣儿,就是牺牲掉他们又能如何?我得打得过月纥才行,你是想让我为这些事分心吗?”
苏钰张张嘴还想反驳什么,可是,他也想救百里珣,如果要牺牲掉这些人……
如果要牺牲掉这些人,也是值得的吗?
许是动静太大,屋内的仲焱修终于醒来,沉睡了三天让他终于有些气力。他没醒过来的时候苏钰可以寸步不离的守着,可他醒过来的时候,苏钰倒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不过万朝远先迈步进去,对躺着的仲焱修简而言之:“仲良鸿在找你。”
仲焱修扶着伤口勉强撑坐起来,轻声道:“他能找我?”
“是有人接着这个由头来找我们的麻烦。会是谁?”
仲焱修细细的想了想,他在仲家能接触的不多,自然知道的也不多,“沐歌和我们仲家早有合作,想来也是为无归卖命。”
“这我也知道,我是说,他们能把月纥藏在哪里?”
仲焱修摇摇头,“我能知道的太少,应当是从最开始,他们谁也没完全的信任我。”
“万公子……”
万朝远回头,瞧见的正是红着眼睛的师妹,他难得目光柔和了些,他比上月纥还是差了些,有些感情并不是说断便能断的。
他与大师兄相识多年,这是大师兄心尖上的人,现在大师兄下落不明,他怎么也不能再让她们受到伤害。
“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君之的。不如,你们先去混沌山上吧,我在那里,还有人手,至少能护你们一阵,我会尽快找到君之的。”
提起大师兄的名字,师妹的眼圈更红了一些,但还是点点头,她除了会些医术外,并不能帮上万朝远的忙,去了也是添乱,能帮她把大师兄带回来的,只有万朝远。
“这里不能久留,我既将这群人都杀了,他们许久不会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耽搁不起。但现在我必须去一趟清海镇,说不准能找到君之留下的线索。”
仲焱修受了伤,师妹很少用剑,这里能拜托的只有这个习武不久的苏钰,万朝远记得,百里珣曾说过,他学的很快。
“我只去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守好这里。”万朝远递给苏钰几粒不知名的东西,“这是□□,实在不行,就跑,无需等我。往混沌山跑,这里面的东西,拿给他们便可。切记,活下去。”
苏钰正拿着东西愣神之间,万朝远已经出了院子,动作很快。
清海镇距离不远,对于万朝远来说,在没有任何累赘的情况下,他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这会天已经亮了,可清海镇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他告诉大师兄要在暗的目的,便是怕大师兄遭遇不测,可他不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他光明正大的进去,到了之前月纥所在的院子,还如之前一样,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走近的时候发现些许的不同,血迹旁边有个很浅又不完整的脚印。看样子,像是慌忙之中踩上去的。
这应当不是大师兄留下的脚印,因为他只让大师兄守在城门外,这样至少隐匿的地方多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