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咯。”
路边传来了小贩的叫卖声,路过一旁的李驷当即停下了脚步,叫住了小贩。
“哎,兄弟,你这冰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他是好久没吃过这东西,现在正好遇见,那就是缘分,既然是缘分,岂不得吃上一串。
“一个铜板。”
小贩上下打量了李驷一眼,眼神是说不得古怪,心里想着,都这么大人了还吃冰糖葫芦?
不过他的手脚倒是利索,几下就包好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李驷,毕竟没人会把送上门的生意给推出去不是。
李驷痛快的交了钱,拿过糖葫芦,拆开来就要咬上一口,却发现路的一旁,有一个小孩子正含着脏兮兮的手指看着他。
李驷看着小孩,可小孩只看着李驷手上的东西。
两人就这样相互看了半响,李驷笑着叹了口气。
“哎,兄弟。”他转头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小贩,从自己怀里又拿出了一个铜板。
“再来一串吧。”
小贩走了。
李驷的手里多了一串冰糖葫芦,他走到路边,将多出来的那串递给了小孩。
“我请你的。”
小孩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惊讶,可李驷只是笑得很温和。
他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咬着自己的那串葫芦,晃悠晃悠地走进了一片江南水色里。
这江南,却是真美的。
等小孩回过神来,去找李驷的时候,哪里还看得到他的身影。
他只能看着李驷离去的路,眼里带着几分憧憬。
江南的游人多,因为风景秀丽,那些文人墨客,江湖游侠,糊涂浪子,总会往江南着走。
特别是眼下的这两个月份,总是江南游人最多的时候。
这个时候江上摆渡的生意都会不错,因为常有人喜欢乘船戏水,有男有女,三三两两的都是一样,图个泛舟赏景,风雅一番。
又是一个船夫靠岸,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在岸上挥手,大概是想唤他过去。
这白衣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公子,因为有几分贵气,但是凑近了看时,却又像是个游侠儿,因为有几分风尘,等到他走上船来的时候,船夫却又觉得他像是一个书生,瘦瘦弱弱的,有礼有节,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船家,这游船的话,价钱几何啊?”李驷上了船,笑着对着船夫问道。
老船夫垂了捶自己的腰,撑着手里的杆子说道。
“一个时辰两吊钱。”
那就是二十枚铜板。
李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些尴尬。
他这身上是只有四十枚铜板了,下水游一趟,再折去客栈的钱,晚上估计就只能啃馒头了。
罢了,难得来一趟。
李驷咬了咬牙,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两吊子铜板递给了船家。
“那开船吧。”
大不了之后咸菜配干饼,这会儿先玩上一圈再说。
嘻,也是好笑,谁能想到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盗圣,居然还要为几十枚铜钱发愁。
“成,那小先生坐稳了。”
船家接过了钱,也不含糊,直接就一杆子把船撑了出去。
他在这江边摆渡十几年,一手撑船的功夫却是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船离了岸。
“嗯。”李驷就着船舷靠坐了下来,舒服的轻哼了一声。
江水晃荡,空气里带着一些浅浅的水气和花草的香味,沁人心脾,是很好闻。
迎面吹来的风凉凉的,让人惬意。
此时要是能再来上一壶美酒就更好了,可惜,李驷手头上的钱已经换不起一坛美酒了。
呵,算了,李驷笑了一下,自我安慰道。
这江南已是醉人,何必再要酒来自醉呢?
不管他如何的自己骗自己,这个想法倒是多少有了点用处,让他不是那么想喝酒了。
但是李驷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腰间,本来被他藏起来的那块盗字玉佩,此时因为船的摇晃,露出来了半截。
江畔上。
一个白面小生正从路边走过,从打扮上看,这小生该是一个男人。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她其实只是个女子,扮了男装而已。
此时,这位女扮男装的小生手里正拿着一个龟壳,那龟壳一看就知不是活物,只是一个空壳,似乎是什么算卦的工具。
小生为难着看着往来的人群,最后把目光又放在了龟壳上。
她就是通过这龟壳算卦算到这里的,现在她也相信,这龟壳能帮她算到,她要找的人在哪里。
“乾留一线,坤行四五,巽至上三,震走六度,坎离相汇,艮兑同行······”
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摇晃着龟壳。
小生也不顾旁人奇怪的目光,半蹲在地上,紧张地听着龟壳里的铜子当啷作响。
直到一枚铜子掉了出来,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将之捡了起来查看。
“坎兑之处?”小生愣了一下,接着,又连忙向着江上看去。
难道说这盗圣,现在就正在这水上!?
将江面看了数圈,却也没见到什么像是盗圣的人,小生疑惑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不该啊,卦象是不会错的才对。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就在小生准备重新再算一卦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只从江边行过的小船。
船上,一个白衣年轻人正悠然地倚靠在那里。
小生愣住了,她没有去看那白衣年轻人的样子,一双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腰间的一枚玉佩。
那是一枚白玉玉佩,上面写着一个盗字。
她明白,她找到她要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