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驷早早的便起了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天喝醉了,却莫名的觉得睡得很好。
闲来无事,他就去了一趟后山,砍了几根合适的竹子来,坐在院子里做着竹笛。
圆寂老和尚则是坐在院中那棵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枯树下,拨着手里的念珠,默念着心经。
李驷应当确实很闲,一边给手里的竹子钻着孔,一边笑着同老和尚问道。
“我说圆寂和尚,你平时多是在念什么经。”
李驷是一根朽木,这一点老和尚早就说过。同老和尚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日日受着佛理熏陶,他却仍旧没有一点佛性,甚至对于佛家的东西也多是心不在焉。佛经里,除了那篇往生经之外,他就没有什么能够听进去的。
老树下,老和尚拨着念珠的手指一顿,半响,该是无奈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对着李驷答道。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哦,我还以为你会念一些更加高深的经文呢。”李驷坐在院子的屋檐下,低着头吹掉了竹木上的碎屑,左右比对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继续用手里的签子钻起了下一个洞。
老和尚叹了口气,只觉得同李驷说佛理,实在是浪费时间,重新拨起了自己手里念珠,淡淡地说道。
“佛经本没有高深与否之说,念头通达,则悟,思念庞杂,则不悟。”
他也不管李驷听不听得进去,反正说多了,李驷也不会听。
对于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他可是相当了解的。心思跳脱,又有郁结,痴着于事物的表象,虽能明悟,却又自甘执迷不悟,根本就不是修佛的苗子。或者说用一句辱骂的话来讲,李驷根本就是个痴儿,与佛无缘。
听说圆念还想把他引入少林寺,哼,当是痴儿遇着一个痴僧,傻子遇着一个呆子,佛家若是都是这样的人,也就该完了。
“这样。”
李驷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果然没有听进去。
可随后,他是又眼睛一动,笑着看向了圆寂和尚说道。
“不过这经不是清心静气,持念驱邪的经文吗。怎么老和尚,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心怀杂念不成。快同我说说,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师太了?”
“······”
老和尚没有说话,只感觉自己额头上的一根青筋似乎是跳了跳,不可否认,论惹人生气的功夫,李驷从小就没落下过。
但是高僧终归是高僧,又默念了几句心经,他就又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气,继续心平气和地对着李驷说道。
“不聊这些。说来李施主,听说最近,你的武功是又有了进展?”
“嗯,是啊,怎么了?”李驷依然低着头摆弄着竹笛,是还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没什么,只是觉得李施主如此年纪,就能有这般修为,着实不易。”
老和尚笑着说道,两眼轻合,摆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宽袍大袖,面目慈悲。
“不如待会儿,我们练练吧?”
“好啊。”李驷下意识地应道。
然后,他的手就已经顿在了那里,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缓缓滴下。
这时的他,似乎是才察觉到了他刚才到底答应了什么。
“咕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李驷僵硬地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老和尚。
“那啥,刚才的话,咱不作数成吗?”
“不成。”
老和尚也难得说了一句俗语,笑得,是愈加“慈祥”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