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术虎女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眼下就连她都明白,不能在李驷的身边久留,否则天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
等到李驷再一次走回独孤不复所在的堂上的时候,手里是已经多了一瓶药。这种药是他自己调配的,原料后山都有,治疗跌打损伤,淤血积肿之类的情况效果都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治不治得好脑子。
“坐着吧。”看着独孤不复一副要起来自己上药的样子,李驷叹了口气说道。
“你自己也看不清楚,我给你涂就好了,刚才没收住手打了你一拳,现在便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一边说着,李驷一边坐在了独孤不复的身边,打开了药瓶,取出了一些药膏来涂在了他的脸上。
刚才那一拳他打得可不轻,也就是独孤不复,要是换一个武功差些的,估计要在床上躺个四五天才能起来。
不过即使如此,看着独孤不复那肿得跟猪头一样的侧脸,估计没个小半个月也很难消下肿去。
独孤不复此时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但他还是有一些郁闷的,毕竟他挨打的理由怎么说都只能算是自作自受。而且其中的原由要是说出去,估计能让那些闲得无事做的江湖人笑上个两三年。
所幸,知道这整件事的也就只有他、李驷,和术虎女。三人都不是多嘴的人,应该没有人会出去乱说。
至于燕今翎,只希望他安分一点才好,不然就该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了。
关于燕今翎的把柄,独孤不复还是知道一些的。
随着药膏抹开,脸颊上是又传来了一阵清凉的刺痛感,独孤不复微微地皱了一下自己的眉头,侧目看向了坐在身边的李驷。
此时的李驷正在专注地给他上着药,眉头微皱着,眼眸中的神色宁静,就像是一汪秋水,波澜不惊。
不自觉地,独孤不复是又想起了当初的那个人。虽然从头至尾,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误会而已,但是他还是在不经意间看得出了神。
静下来的李驷似乎是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似兰似竹,清直通透,不假色于旁物,不惊扰于言行。屋堂上,古木和药草的气味混杂着,产生了一种像是能够沁入人心的味道,平抚着人烦闷的心境。
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铺洒在地上,照得堂间半明半暗。
一时间,独孤不复的神色是也随着这样的气氛沉静了下来。
只见他的眉头舒展,目光无声地看着李驷,感受着脸上那手掌微凉的触感,眉宇间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几分恍惚的安然。
“你看着我做什么?”直到李驷突然出声问道。
独孤不复的眼底是才闪过了一丝被惊动的波澜,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淡淡地答道。
“没什么。”
“没什么就不要乱动,不然留下了疤痕可别怪我。”
掰过了独孤不复的头,李驷是又在自己的手里倒了一些药,擦在了独孤不复的脸上。
看着面前的屋堂,独孤不复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先前术虎女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这里是李驷长大的地方。
住在这么一座空旷古寺里,也不知道这人小时候是什么模样的,也是像现在这般叫人看不透的吗?
还是说,会简单一些呢。
随意地瞥了一眼屋堂前没有佛像的佛坛,独孤不复觉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那些年,坐在那里的那个孩童。
他许是披着一件僧衣,坐在另一个老和尚身边,听着经文佛理,日日夜夜,周而复始,直至往复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