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折花闲蒸茶,梦里遥见故人。思心难诉托书至,今日梨又深。夏吟清词墨染画,荒斋便迹浮尘。
笔下相思知谁多,今人又失魂。秋浓煮酒探漆匣,空梦一去无痕。
字字写到肝肠断,情深如饮 。冬时踏雪寻梅处,幽香淡远思君。逐以音书怀梦郎,夜犹盏灯明。
混沌印象里,他有着别无二致的面容,他总是一身布衣长衫,虽不过只是而立的年岁,眉宇间却浸润阅尽百态难以名说的凄沧。
他那身影修长清瘦,总无端叫人生出遗世的萧瑟。然从他鲜见洋溢的笑容里。偏又能让吾出几分熟悉的影子。
那年时与他初见悠长街巷尽头,恰逢佳节,处处弥漫锣鼓欢歌,张灯结彩。
几步近前意欲辩清他长相,却是脚下漂浮踉跄,正与人迎了个满怀。
被他抬臂稳稳扶住,抬眸只见一双弯眸里恍若盛满这夜的盈盈月光,熠熠星辰。
末了轻勾唇角弯延清浅弧度,只觉似喜似悲,似嗤似叹。
案间灯盏荧荧铺散半室影昏黄。倚趟软塌枕沉梦,轻抿薄唇噙笑意明艳如初,院外夜雀正啼鸣,夜风推户捎进凉意袭人。
床榻上,上官紫瑶大梦初醒,朦胧中回想初梦却已在脑海中消逝,又蒙过头去,任由睡意渐浓。
今夜,不知故人可还会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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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氤氲暖气给天地间天上一丝朦胧,寺院外金钟敲响香火鼎盛。
我轻坐在花园石凳上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小尝:“这个寺院里的水果一点儿也不好吃。”
上官婉莹缓步到来,听到我的怨言捂唇轻笑道:“看来三妹在闲暇之日无要事可做,不然也不会埋怨起水果来呢!”
我望向上官婉莹勾唇浅笑埋怨:“不瞒二姐,这里的水果当真是不新鲜。”
上官婉莹挽起我纤纤玉手我微微站起,她巧笑道:“听闻人间美如画,处处都有美景。这里其实也一样。妹妹莫要在埋怨坏了自己的心情,我们去坐船。”
寺院后山一片静心湖落在其中,与二姐,雪莲一行同船晓不得已下起瓢泼大雨,在雨中望向静心湖边的一座断桥,果真是不同寻常。
船腹端坐,执杯盏沏茶。不经意间抬眸见了慕容清渝,薄唇微勾:“二姐,他怎的也在这儿?”
上官婉莹见此不由得嗔怪几分,见慕容清渝端坐船上细看兵书,觉得一副书呆子的模样。暗回神却不知说什么好。
雨愈发大了,又听岸上沙弥呼船过来。雪莲又问是否过去,犹豫一阵还是应承了。
雨过天晴湖山如洗,凉风习习透裳衣。犹如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湖边慕容清邺与慕容云飞对弈,两人同抬头望向我们清然一笑。上官紫瑶缓缓而来,弯柳细眉下一双杏眸含情凝睇,高琼鼻梁,肤如凝脂.唇不点而赤。
上着淡粉色,暗绣兰花对襟大袖衣。下穿百褶淡蓝蝶纹连衣襦裙,点点迤逦至地.腰束月白嵌玉螺纹腰带,腰间挂一流苏翡翠配饰,肩披淡色巾帛。
衬得上官紫瑶身材姣好,淡雅脱俗,宛如仙子一般。头梳流云髻,斜插云鬓花颜金步摇.走起路来泠泠作响。
小河溪边,潺潺流水,或急或慢。竹叶沙沙做响,随风撒落。飘落于溪水之中。佳人立于河边,下蹲。纤纤素手拂袖,轻抚河面。
溪水灌手而过,冰凉刺骨,劳起随风而落的竹叶,执于手中。捻秀纹罗帕拭去水珠。起身,同秀帕折回衣袖之中。敞开手掌,拿出玉笛。靠与唇边,轻抿吹奏。
笛声悠扬婉转.随着溪流传向远方,响彻谷底,忽而凄凉绵远。如初婴,撕心裂肺般哭啼之声,她那双清亮杏眼望向慕容清邺,可他,却并未在意过她。
又似乎是在诉说佳人心中之事。笛声或欢快,或悲凉伤心。或婉转绵延。
笛声渐渐落下,上官紫瑶收起玉笛。深吸一口气,闻着林中溪水,传来阵阵花香之味,不免微微叹息:“纵然桃花灼灼,也明末不了你的心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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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林堂里安静如常,端了鸡汤轻轻推开小门勾唇浅笑,将鸡汤置于桌上噙了笑意看慕容云飞将鸡汤喝完心中一丝微甜,毛笔饱蘸浓墨认真在纸上写我的名字,看她写的歪歪扭扭不怎么好看,不好意思一笑掩饰。
我轻握着他的手与他同执一笔他手掌的温度自手背穿来流畅的运笔留下好看的字迹。
“云飞公子的字写得当真是好,你看都已经超过我了呢!”我笑着说,嘴角微翘犹带笑意,如三月春风拂面。
慕容云飞微笑柔声道:“琉璃喜欢书法吗?若是你喜欢,我可以请师傅.....”
慕容云飞的身边,近来出现了很多人,我不用问也知道因为他的身份特别,毕竟是翰林学士,自从他得了封赏后,很多事我也从未问过。
只是如今有一件事,我却非常想知道。放下手中的宣纸,我轻声道:“慕容夫人的院子里.....”
慕容云飞微微一愣,随后漫不经心道:“哦,琉璃你说的是我母亲的病对吗?
我望着他,不知什么时候,每当我不注意的时候慕容云飞的眼睛就会变得极冷,仿佛是含谭底下千年不化的寒冰,他的面孔早已脱离少年时雌雄莫辨的美丽而今姿容越发冷艳。
阳光正对着他,半眯着眼睛微微抬起眼睫看我,这个角度显得他容貌出色,教近距离望着他的人几乎要失了心魂。
慕容云飞疑惑道:“琉璃,为何这般看我?”
我微笑道:“我只是觉得,这几日的事,都比较蹊跷。”
慕容云飞眼里的怯意一闪而过,很快化为温和的神情:“琉璃,你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笑了笑:“没什么,一会就要下山了,我先去收拾一下我的行囊。”慕容云飞见她不愿详谈也不勉强,我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待我一走,慕容云飞立刻对身后道:“大哥安排的一切,恐怕她就要知道了。”
身后的人惶恐不安道:“主子,这件事情很隐秘,三小姐是不会发现的。”
“琉璃是非常聪明的人。只是,这次大哥安排的一切,却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也奈何不了他。谁叫他是长子呢?”
说起上官琉璃的时候,慕容云飞神情温柔专注,可是等他说到慕容清渝时,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自从慕容云飞懂事后,就已经明白,真诚待他的人很少。
平日他的父亲只关切上官紫瑶,而他的母亲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长子慕容清渝,慕容清峄因为是个养子,就如同隐士一般。
平日很少说话也不曾和兄弟们一起,真心待他的也只有二哥慕容清邺和小妹雨微。
“今日之事,不必再提。”慕容云飞轻触我碰过的宣纸,头也不回地说:“退下吧。”
慕容云飞心里想: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琉璃分开。因为他,真的想留下来。留在这个姑娘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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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当日晚,沁月微微玲珑。携相府内外依旧是一片肃静,侵深如凉。自是回府短短一夜,夜晚总是要比晨曦还凉。
或许到了清晨,自己打开了一扇小窗,看院子内那些花优雅的上盛开。这无数个寂夜月光照了无数默默的忧伤。
想起此景如同旧事衣裳上氤氲的清香一样。生怕少了这份幸福。自己是明了的,这世上在无人像父亲母亲那样疼爱自己,这一生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娘亲曾说,我性如她。那时我九岁娘亲结识了一个在皇宫做官的宫人,并求她带我进宫见父亲。
记得那时第一次进宫,听闻宫中有一宫女说父亲颇得圣心,圣上更加眷顾父亲。我直接到堂前新燕衔去旧泥。再见父亲已是两年后。
四时一寸秋,细细数来将行就,人生不过几十个春秋尔。当父亲回惜抱轩时,我定是比往日都要高兴,看似的风光无限。
我却瞧见父亲眉间淡淡黯然,只那瞬间逝去,转眼打量,微微拢了我鬓角碎发,失笑调乐:“璃儿定是正月里吃多了,高了,也胖了。”
恍惚间,还是在惜抱轩的日子,似曾父亲和娘亲依然宠着我。故景难还,那是好景春日,枯干抽出细柳初绿,清平时节。看着依旧。
爱而生疑,有光有影,有爱便也有了疑惑和光芒,它们宛如一对双生子。不约而来到我心。像极了阳光透过树林的空隙,再满是落叶的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彷徨和寂寞早就不陌生了,看似稳定的感情不知再哪一天会烟消云散,转身而去,还会记得谁?
亦或是那些烦扰淡漠得只是淑云淡月间浅浅的黑色影子,但愿我手中一直可以牵制这一分真挚的感情。
风来树影子婆,星光渐渐暗淡,我要一直等下去。这日日夜夜无眠的月色,便就是我思念最好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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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京都,自然是一派繁华盛景,马车一路而来。只见到城内布局严整,气象宏大,建筑雄伟,道路宽阔,随处可见青槐弱柳于路旁。
待华灯初上,沿街的酒楼里传出欢笑之声,达官贵人、文人墨客走在皆云集在此,中间又夹杂着猜枚行令,廊下桥上。
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形状各异的美丽花灯,各式各样的货物在灯火阑珊之中各显其美。
上官婉莹与慕容清邺来找到镇上,她吩咐停了马车,随后和慕容清邺两人步行集市之中,慕容清邺特意取了面纱给她带上。
上官婉莹失笑:“你怎的这样古板?”
慕容清邺望向四周,因明日是七夕佳节,今日便是花灯会,不少少爷小姐们都出来看灯,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却是鲜少有人戴面纱的。
想来倒也不错,若是富家千金,身后自然有侍从无数,闲杂人等自然是不能靠近,不戴面纱倒也不要紧。
只是,毕竟那是寻常世家小姐,若是旁人知道尚书的千金居然也是如此,恐怕流言蜚语定是不断。
上官婉莹却不想带着那透不过气的面纱,她快步走到一个摊位面前,那小摊上放满了花灯。
那花灯样子虽和去年在相府母亲为自己请的那位工匠做的比起来自然粗略,但在幽暖灯光的映照中蒙上了一层暗淡却又温和的光晕,说不出的可爱。
花信候桃李芳菲以入东君手,且乐今宵与君同游。上官婉莹只听得两个孩童玩闹声,甚是觉得有趣。“你看这野鸭子的花灯可好?”
另一个孩童是她的姐姐,告诉她道:“那是鸳鸯。”
孩童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微微一笑,又指向旁边的花灯笑道:“哟,这小麻雀也不错哦!”
孩童的姐姐抬眸望向那盏灯道:“那是比翼鸟。”
孩童听到后调皮笑了笑又拿起摊上让她觉得新奇的东西,打量了一番随后巧笑道:“姐姐,你看着盘扣,我很喜欢呢!”
她的姐姐望向她手上的所谓的盘扣无奈道:“那是同心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珍品啊?”
她勾唇梨涡浅笑:“就是不知道才问姐姐嘛!”
上官婉莹听着她们的对话轻捂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低头捡起一盏玉兔灯,看着兔子红红的眼睛出神。
曾经她也扎过灯笼,和这些平民百姓一样拿它来换钱,那时候觉得纵有金山银山,却也比不过得到一个铜板的开心,忽想起从前自己隐隐约约记起的往事。
“大姐,你看好多蝴蝶呢!”
幼时的上官紫瑶看到后不由赞叹:“是啊,好漂亮....”
幼时的婉莹天真烂漫:“姐姐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 “好啊!”
年幼时的上官婉莹总喜欢跟在上官紫瑶身后甜甜糯糯的叫上一声姐姐。那时她总爱与上官紫瑶在河边放风筝,在石桌上扎花灯。
每到上元灯节时与上官紫瑶去市集上卖灯,时光荏苒都已经长大,为了家族,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一起玩耍了。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转头看那天上繁星满天,地上灯火阑珊。那模糊的夜空中,仿佛一五彩繁星闪过,恍然又如过了一个轮回。
慕容清邺远远看着她,只觉得此刻的上官婉莹看起来有很多忧伤,却知道以她的性子定不会对任何人说,她的心里究竟隐藏这什么秘密?
上官婉莹正想的出神,突然被一阵喧哗声音惊动。她转眼望去眼前不远的地方围着很多人,里面似有呵斥和鞭打声,在夜市里显得刺耳。
她快步走去,却发觉一个满身华服的男人居然在打一个娇弱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只是低着头,身上的伤痕渗出血,嘴里不停地喃喃,不知在说什么。
听旁人说,这位女子是富商的妻子,她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生不出儿子。这男人将妻贬为妾室,今日这个女子去了他相公迎娶新人的喜堂上闹市,结果被赶了出来。
上官婉莹闻言,看了一眼那男子身边果然还站姿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目光带着春风得意和嘲讽望着地上的女子。
“这个疯女人,疯了还不老实,生不出儿子怪得了谁?”
“给她了一个妾室,已经很宽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