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微见我离开,便低吟道:“我累了,殿下请回吧!”
慕容雨微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翻身睡下。
“雨微!”拓跋绍见床上的慕容雨微丝毫没有反应,他叹了口气轻轻地离开了。
慕容雨微的泪水已将床褥打湿,心里不停想着:母亲...雨微好想你...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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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清河王府灯火通明,显得好生热闹,而墨香殿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拓跋绍揽着夕沫在怀。手指轻轻掠过她滑嫩的脸庞,捏着她小巧柔软的耳垂。
淡淡脂粉香掠过鼻尖,不觉眯了眯眼。拓跋绍不由觉得如此女子实在难得,姿容不算最美却别有一番清丽滋味儿。
清水芙蓉般的干净纯澈,规矩周全之余又带着一丝大胆,身份低微却口齿伶俐,丝毫没有一丝畏惧。
夕沫这种显而易见的小性子,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宠爱。恃宠而骄,拓跋绍看着这鲜花似的女子,在自己的掌心盛放娇艳,也是一种享受。
夕沫是个难得的佳人,倘若她要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便更加完美了。可惜,实在可惜。
“夕沫,这王府上上下下以后就由侧王妃打理,以后你便好好休息,服侍本王在侧。”
拓跋绍端详着夕沫的神色,刻意忽略掉她眸子里转瞬即逝的精光,到底是年轻纵然再多掩饰,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野心。
拓跋绍轻轻拍着夕沫的手,坐起身来端了茶轻啜一口:“虽然你的出身不是大户,等日后你有福气诞下子嗣,自然也就不必怕了。”
茶韵的芬芳在拓跋绍口中蔓延开来,缓缓消释了唇齿间的凉薄。连语气都变作暖和。
夕沫身上玫红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腰身紧收。
梳着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小巧挺拔的鼻子。
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倒有些赌气似的:殿下,妾身为什么不能帮侧王妃娘娘操持府里的内务?”
夕沫一边帮拓跋绍研墨一边小声嘟囔着,撒娇的到有些像只小松鼠。
“沫儿,本王不想让你太累,如今侧王妃管家,若是你也一同,旁人会说本王太过于宠爱你。”
“殿下~”
夕沫话语中多了几分娇嗔,这旁人若不知情,便还以为是一对寻常的夫妻一般。
“好了,那本王答应你便是,真是宠坏了你了,说话也这般不知分寸。”
夕沫笑魇如花,倒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坐到拓跋绍身边,替拓跋绍剥好桔子塞到人嘴里,忽然突发奇想似的,抬笔写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夕沫轻附到拓跋绍的耳边细语道:妾身当年在初见殿下便是如此,这些年过去了,殿下依旧如此。”
这时,拓跋绍却握起了夕沫的玉手,强劲有力的写这下几个字:
情深意重,两心相许。
“夕沫待本王如此,本王自然不能辜负了你的情意,以后得日子就算再难过,以后我们还是要携手同行的,只不过,夕沫的字倒是有待提高啊!”
夕沫将头偏在一边:殿下惯会取笑妾身的。”
踏月随风,研相思入墨,执笔落花,填半卷清词,在花笺掠影中,任思念缱绻。
读你千遍,隔着岁月的窗,将眷恋轻描,一程山水。
会因一个人而丰盈,一段时光,会因一场相遇而葱茏,清风绕过处,心如素雅的青莲。
将一湄如水的清韵,散发出明媚悠远的清宁,尘封住,初识的那一眼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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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王妃娘娘,侧王妃娘娘!”
本已入睡的慕容雨微,听到屋外好像有人在唤她。睁开双眼从床榻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屋外什么声音?”
桑儿拉开芙蓉帐,低声禀报:“娘娘,是秋月姨娘。听人说,她好像有了身孕。”
秋月也是拓跋绍的妾室之一,曾经是贺夫人身边的丫鬟,前几年给了拓跋绍。秋月长相甜美,唇红齿白,眉弯新月,脾气温婉。柔和可爱,一心一意侍奉拓跋绍。
这秋月有身孕的消息倒是也来得突然,更是来的凑巧。恰好就在慕容雨微嫁进清河王府的第二日诊了出来。
慕容雨微脸上却毫无一丝的惊讶,只是笑得开怀:“桑儿,去派人向殿下禀报,就说秋月姨娘有了身孕,问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桑儿听过后眼含焦急:“娘娘,您....”
慕容雨微只是轻笑:“我体寒,夜晚不便出去迎秋月妹妹,让她早些回去好好歇着。”
“娘娘,奴婢真是不明白。殿下那样对娘娘,娘娘您却还十分担心他的事。您这都嫁进来第二日了,这殿下从未夜晚来过您这儿。”
“我是侧王妃,在没有正妃之前我若是连这种事都打理不好,就会更惹旁人笑话。说我这个侧王妃当得不像样了。”
桑儿微微点头:“娘娘考虑得倒是挺周全,毕竟这是他头一个孩子,他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时辰不早,娘娘歇了吧。”
“桑儿,你快去歇了吧,明儿还要早起呢!”慕容雨微抚额,说实话,面对着一天的繁杂琐碎她的头真有几分痛了。
慕容雨微一沾着枕头就睡了。她向来注重养生,极少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二日清晨,窗外仍然还是漆黑一片。慕容雨微一觉醒来,摸索着起身。
桑儿听到慕容雨微起身的动静,掌着灯烛快步进来:“娘娘。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桑儿,我有些渴了。帮我倒点水来。”风荷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懒懒的说道。
桑儿先倒了一盅温水,慕容雨微漱了口,第二盅才是喝的。
“现下什么时辰了?”
“寅正,娘娘要不要再睡会?”
“我还是起来吧。还要打赏整个王府的丫鬟和嬷嬷。还有带给那些姐妹们的礼物呢,这些马虎不得。”慕容雨微摆摆手,自己披了衣服就要下床。
桑儿将昨晚放好的衣物服侍她穿上:“娘娘不必着急,还早呢!昨天我和幕熙还有琴瑟,已经将娘娘的衣服和首饰以及胭脂水粉,一份份规整好了。一会子出门只要记得带上。”
晴馨端着铜盆,盆里大半盆温水,幕熙也跟着进来了,三人一起给慕容雨微梳洗。
“这说起来,还是我们家娘娘懂得体贴。昨日的事分明是那个夕沫故意刁难,可是在场的那些姨娘们无一人肯帮娘娘说话,这些人真是没有良心。”
说话的是慕熙,昨日的事过后她便知道拓跋绍的那些小妾们,一个个恐怕都是不好相处的主儿。
幕熙从小有些要强自然看不惯自家小姐受欺负。
晴馨给慕容雨微梳了一个精致的发髻,插了一支蓝孔雀发钗。
在发髻中间又戴上了两支凤钗,使得慕容雨微感到非常沉重。
“晴馨,这也太重了!我不习惯这样。”慕容雨微向来喜欢轻便雅致些的首饰。
“娘娘,您就先忍一忍吧!今儿个可是正月十五。更何况身为侧王妃以后都要戴这东西,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小瞧了。”
慕容雨微只好无奈应了:“但愿过会儿能顺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