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间,我正坐在屋内习诗。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死丫头你干什么呢?你看你把我的汤都弄洒了,罚你去替我收拾厨房,你要是敢偷懒你试试看!”
我慢慢起身看了一眼门外,站在门口横眉怒目的女子,这个女子比我高出了半个头,原本还算眉清目秀,却偏偏一脸尖酸刻薄。看她的样貌应是已成过亲了。
她对着雪莲一来就是怒骂,充满嫉妒地盯着雪莲那双桃花眼,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真不知道你爹娘怎么教你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今晚你要是把厨房打扫不干净,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这女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这般欺辱我的侍女,雪莲也是个老实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被那位女子骂着去厨房干活了。
我担心雪莲出事,悄悄出了房门跟在她们身后。
我与雪莲不仅仅是主仆亦是姐妹,在相府的丫鬟们都知道我的做事原则,也从未刻薄地去对待下人。
“把锅刷干净,还有地上不能有水,灶台上也要弄干净了!”
雪莲站在厨房里,干起活来很是利落,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刷完了所有的锅,弯下腰开始将地擦干净。
这时候,那女子突然看着她道:“你这样怎么可能擦干净,要跪在地上用力擦,这都不懂吗?
雪莲伸出手擦了擦额间上的汗珠,继续埋头苦干。
从来都是这样,厨房里的烧水奴婢,做杂事的下人都是要干很多活的,雪莲向来手脚麻利干活也是一刻都不带停歇。
当天夜里,那个女子没有留在厨房用饭,出去招待客栈正厅用膳的客人。
而一同招待客人的一位男子,和她在一块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难道是她的相公?
“你瞧你瞧,这端茶倒水的阿杜怎么和厨房管事莲子在一块?”
“啊哟,你看看他们两个在一块很是亲密呢!”
“莲子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吗?她这样也太不自重了!”
“你可不要再乱说了,人家的事我们哪里管得着呀,小心一会儿她听见了又要凶你了!”
“我可不想在看到她那一脸苛刻相,快走快走。”
两个洗衣服的小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厅外看着莲子小声嘀咕,毕竟这种不自重的女人她们还是头一次见。
看着平日里那个莲子嚣张跋扈,未曾想到竟然是个不守妇道的主儿。
厨房外有一间简朴而寒碜的屋子,两个洗衣服的丫鬟将洗好的衣服放进了屋内。
走出来的时候还连声抱怨:“这个莲子不就是因为他相公是管事来苛待我们这些新来的吗?自己的衣服自己不会洗吗?还要我们天天给她去洗。”
“人家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咱们也奈何不了她。只能她说什么就做什么了!”
“都是干活的丫鬟,她又能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呢?也不过是个好吃懒做的罢了。”
“嘘,你小声点别被她听到了,不然又罚你干更多的活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别抱怨了。”
“哼!”两个小丫鬟中,有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既然这个莲子的相公是管事,想必定会好酒。也不知道今夜会不会一直喝到三更天,若是喝醉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正想着我勾唇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心里想道:让你欺负我的人,不给点教训看来你还真是只以为是惯了。
三更天时,我从床榻上起身。雪莲见我下榻更是惊讶问道:“小姐你怎么醒了?”
“什么时辰了?”
“才三更天不到,还早。小姐快睡吧!”
“雪莲,为我更衣,我要去办件大事。”我吩咐道。
“什么事啊,小姐?”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我已经等不及多言,起身下榻后雪莲就匆匆为我更衣梳头。
夜深人静,我悄悄将莲子屋外落在地上的白布条从衣襟里取出,走到莲子屋外的栅栏旁将布条系在栅栏上,然后四周打量了一番,微微笑了笑转身回避。
就在这时,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过来,朦胧之中仿佛看到自己屋子里有个高大男人的声音一晃而过,心里更是沉闷,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从外面拿起一根木棒,砰地一声就踹开了房门。这一声惊动了睡在厨房的杂役,我站在不远处听着动静,只听见耳边噼啪一声,像是谁被重重打了一巴掌一样。
紧接着就听见男人嘶吼谩骂的声音:“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趁着我不在家居然在外面偷野男人,你可真是不要脸!”
莲子被打了一巴掌还未缓过神来,嘴里不停地说:“没有,没有。”
“没有,你还敢不承认?我刚才看见人影从你房里出去,你还好意思说没有?恐怕哪天我被你杀了,你也说不是你!”说着又是对着莲子打了起来。
还不等莲子分辨,男人又喊道:“你给我跪下,你今天给我老实交代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你要是不说出来,你就等着死。”
莲子大哭哀嚎道:“我冤枉,我怎么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屋子里满是莲子的哭声,男人将莲子狠狠踢了几脚:“我冤枉你?你还觉得你是被冤枉的,我都看见了你还说我冤枉你!”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莲子不肯罢休,抓着男人的衣袖推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