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二(2 / 2)
第二天一早,皇上听说小燕子失踪的事颇为震惊,他立刻下旨不惜一切代价的寻找小燕子,江南知府也请罪前来护驾,各州县府衙也纷纷出兵寻找。
尔康带着紫薇则在山上细细的寻找着,她总希望小燕子能给她留下线索,哪怕是一根线也好。可是,无论她和尔康怎么寻找,仍旧一无所获。两人无奈之下,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休息,尔康拿来水杯让紫薇喝水,紫薇顺势的东张西望,在石头的后面,她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她异常紧张的继续寻找,在缝隙中,又发现了一块儿布料,紫薇立马紧张的喊尔康过来,紫薇笃定的说:“小燕子昨天穿的就是蓝色的衣服,而这块布料,好像啊,可是怎么有血迹呢?难道真的是小燕子的?你看,你看,这里,这里都是血,尔康,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啊!”紫薇一边肯定自己的猜测,一边又质疑自己的猜测,她不相信这是小燕子的衣物,小燕子的血迹。
尔康认真的观察着地形环境,发现这块石头上的血迹是从某处留下来的,他又拿着布料仔细的揣测着,心中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他甚至可以肯定小燕子受了伤,从血迹遗留的量来看,伤势还不轻,但他却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紫薇,只能安慰的说道:“别紧张,万一这是敌人遗留下来的,也说不定啊,我们再找找看,看有没有更多的发现,你找那边,这里靠近悬崖,我来找。”他慌忙的把紫薇支开,自己则重点在悬崖边察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手直哆嗦,原来在悬崖下方的一棵树上,他看到了那异常醒目的蓝色物料,上面的血迹也是异常的清晰,怎么办?该不该告诉紫薇呢?正在纠结的尔康居然没有看到紫薇朝这边走过来,她正在纳闷尔康怎么没了声音,还聚精会神的看某一样东西,难道有了什么发现,于是她也快步的赶过来,顺着尔康的视线望过去
一看之下,紫薇的腿忽然之间不听使唤,打着哆嗦,她紧紧的拉着尔康,嘴巴也开始不灵活起来:“尔康,尔康,你快去找个东西把那布料拿上来,我要细看,我要细看,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不,不,尔康,我好害怕啊,我真的好害怕!”尔康不语,但表情确实那样的痛苦,紫薇不停的颤抖着,她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腿弯中,痛苦的哭着,摇着头,嘴里面念念有词的喊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燕子,你怎么会这么狠心的丢下我?不,我不相信”一会儿后,尔康拿来了那块布料,他甚至有些哆嗦,身体也僵硬下来,紫薇有些粗鲁的夺了过去,细细的看,翻来覆去的看,甚至,还把鼻子凑了上去闻,最后,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惊的尔康心里面顿时没了底,一时之间也没了词,只能默默的搂着爱妻,陪她难过,陪她痛,这一声嚎哭,已经证明了某些事,虽然他们都不想去面对,可是这一切,也许就是真的。
紫薇边哭边说:“尔康,这是小燕子的衣服,上面,上面甚至有我熟悉的花香,那味道是属于小燕子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出现在那里,难道小燕子她,她跳崖了吗?不,老天呐,你不能这么对她,她怀着孕,您怎么这样狠心的对待她,我不准,我不准呐.”紫薇哀嚎的声音在那寂静的山顶山不停的回荡着,仿佛要跟老天诉说她心中的不满,可是,命运就是命运,谁也无法改变!
当尔康抱着已经哭的晕厥的紫薇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时候,这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不敢置信,不相信她最最疼爱的女儿就这样离他而去了,悲恸、凝重的色彩充满了整个驿站,人人都沉浸在悲伤当中,唯有一个人的悲痛,看着是那样的假,这个人我不说想必大家也知道是谁!
陈素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虽然小燕子是她的情敌,可是自己的良心却对这位公主相当的喜欢,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地位,为了自己儿女的将来,或许她真的不会走这一步,横刀夺爱虽然让她得到了永琪的人,可是那颗心,她这辈子恐怕也只能遥望而不可及了,真的没想到,如今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该喜该忧已经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为了家族,为了儿女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唐永琪,这位曾经让我们感到细心周到、平易近人、温柔体贴、真挚专一、热切深刻的王子,如今却落得胡须拉碴、颓废不堪、酒瓶子更是随手拈来,他一直都不相信他的小燕子就这么走了,可是,皇帝出动几千兵马寻找,仍一无所获,尔康甚至说在悬崖边看到了小燕子的衣服布料,可是那悬崖万丈深渊,更没有通向谷底的路,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他的疏忽,他的大意,他的无情,他的小燕子会死吗?已经喝了不少酒的永琪,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他满脸笑容的望着远方,笑嘻嘻的说:“小燕子,你来了,快,快陪我喝两杯,来,来啊!”已经混沌不清的永琪,经常性的充满幻觉,总以为小燕子还在他的身边
而紫薇,终日把自己关在房中,眼泪几乎已经流干,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要说唯一正常的也就尔康了,他一直在强忍悲伤,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颓废的永琪、了无生日的紫薇该有谁照顾呢?正当他对两人的状态一筹莫展的时候,侍卫前来通报:“启禀王爷,门外有您的贵客造访!”尔康想也不想回绝:“不见!”可是侍卫却不见走,甚至有些难言之隐,尔康有些愤怒的说道:“你怎么还不走?”“王爷,这个人您还是见一下的好,他虽然我不认识,可他旁边却站着晴公主。”侍卫小小声的回禀。此话一出,尔康惊的跳了起来,抓着侍卫的领子追问道:“你可看真切了?”侍卫紧张的点了点头。尔康睁着那双大眼睛,一时之间没了注意,紧张的在房中踱步:“天呐,萧剑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还没有对外公布小燕子离世的消息,这萧剑难道已经知道?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向他交代?”一筹莫展的尔康头疼的柔柔眼睛,最后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一跺脚,大踏步离开迎客,既然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那无论怎么躲也是没有用的。
尔康出来的时候,萧剑、晴儿已经在大厅就坐,尔康细看之下,发现两人的脸色不大好,就知道暴风雨要来了,果然,萧剑一见尔康,便声音洪亮的说道:“好家伙,让我们好等,架子果然大了哈!”尔康一听这话,有些疑惑的看向萧剑,萧剑哈哈哈一笑的说:“呵呵,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和晴儿刚刚到,本来是前天下午就应该到的,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知道你们已经到了,还住在了驿站,这不,我们一早就先过来找你,紫薇小燕子在哪里?”晴儿也热络的说:“是啊,尔康,是小燕子通知我们的,说要来一起祭奠我们的父母亲,她可是一直飞鸽传书告诉我们,只是这几天没有发,也许已经对我们的迟到感觉不耐了吧,呵呵,我想着你们大家应该住在一起,所以先来找你们,刚刚还问侍卫,他们支支吾吾的摇摇头,真是的,连主人住哪里都不知道,快点带我去找紫薇小燕子,我们好久没见了呢!”
尔康有些心酸的看着晴儿萧剑那灿烂的笑容,原来是小燕子通知他们的,怪不得,可是,接下来该怎么接话呢,尔康有些不安的开口:“好,你们跟我来。”声音都有些颤抖,晴儿萧剑对望一眼,非常奇怪的交换着信息:“尔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那么疲惫?”可是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跟着尔康走向后院。
尔康一路不言不语,就这样把他们带到了紫薇的房间,紫薇还是静静的坐在床上,不言不语,晴儿看到这一幕,心惊了一下,转头看向尔康:“怎么回事,紫薇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萧剑也向尔康投向了质问的眼神,可是尔康的眼神始终在躲闪着,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向萧剑交代,最后他一咬牙,豁出去的说:“萧剑,就算你们不来,我们也要去通知你们的,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希望你们能沉得住气。就在前天,前天晚上,我们遭遇了袭击,一群,一群还尚未调查清楚的黑衣人袭击了我们,小燕子,小燕子她至今下落不明,我和紫薇,在,在悬崖下的荆棘上发现了她的衣服布料,上面还有血迹。皇上已经派人寻找,可是三天了,仍旧一无所获。”
尔康的话说完,周围静悄悄的,晴儿刷白的脸色充满了不置信,她甚至自欺欺人的问尔康:“不可能,你在骗我们的,是不是,小燕子前些天还和我们通信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是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而是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萧剑已经红了的眼睛也充满了质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现在才告诉我?你们早干嘛去了?永琪呢?小燕子到底在哪里?他不知道吗?”一句话,正中红心,尔康摇摇头,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嘴,可是他的表情,却让一向疼妹妹的萧剑倍感不安,于是大声的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尔康看着这头已经被触怒的狮子,他有些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这才娓娓道来。说完之后,他看到萧剑已经攥得紧紧的拳头,晴儿紧皱的眉头,还有紫薇无声的落泪,此情此景,让人既心痛,又悲哀。萧剑按耐住心中压抑的怒火,冷冷的开口:“你把永琪给我找过来。”尔康有些紧张的说:“萧剑,你冷静点,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我们这些天还在寻找,大家一起努力好吗?”“去把唐永琪,给老子找来。”萧剑再一次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对尔康嘶嚎着说。尔康摸摸鼻子,沉默着,离开,留下紫薇、晴儿黯然落泪,萧剑挺着胸膛,却攥紧了愤怒的拳头。
片刻后,尔康带着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甚至酒气熏天的永琪出现在众人面前,永琪连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喃喃自语:“尔康,你带我来干吗啊?我还要和小燕子喝酒呢!”这句话一出,萧剑彻底的愤怒了,他犹如一只疯狂的狮子般冲到永琪面前,紧紧的揪着永琪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小燕子失踪了,你就这幅德行?你早干嘛去了?啊?”说完,不由分说的给了永琪一阵猛打,尔康想要上前劝架,萧剑阴狠的指着尔康说:“你最好站着别动,不然,我给你们没完。”尔康想要说什么,被站在旁边的晴儿拉住了:“你就别管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一听这话,尔康没说什么,晴儿说的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让萧剑的愤怒彻底的发泄出来,也可以,让永琪心里好受点。
片刻后,萧剑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而永琪则倒地不起,眼睛暗淡无光,脸上臃肿,嘴角流血,样子更加的狼狈不堪。萧剑冷冷的扫了永琪一眼,充满懊悔的说道:“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我为什么要让小燕子跟你回宫?如果她早日的离开你,或许今天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你,而你,却这么对她,我的燕子啊,你在哪里,告诉哥哥好吗?”晴儿静静的站在一边,语气冰冷的对永琪说:“你真的很让我失望,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们保证的?怎么保证的?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萧剑,我们走吧,我要去寻找小燕子,无论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好吗?”
萧剑深深的望着晴儿,对尔康、永琪、紫薇说道:“走,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们。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我萧剑的朋友、知己,我与你们朝廷更是不共戴天,从此,天涯海角,各奔前程,告辞!”说完,拉着晴儿,头也不回的走了,无论尔康怎么追,怎么说,萧剑、晴儿,一句话都没说,只给他们留下来那无情的背影。
在之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晴儿、萧剑翻遍了整个城,可仍旧杳无音信。连皇帝派出的兵马也是不分昼夜的寻找,也一无所获。萧剑甚至召集他江湖朋友,冒着生命危险,下谷寻找,可是谷下面,什么也没有,荒凉的寸草不生,当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无奈之下,萧剑又带着晴儿马不停蹄的扩大范围,召集更多的武林人士继续寻找,可结果,我想,大家应该清楚。
就这样,在朝廷和武林人士两拨人马不分昼夜的寻找了一年后,朝廷终于放弃了寻找,颁布了丧令,称:‘荣亲王侧妃因病逝世’,消息一发布全民为止震惊,好多百姓都自发的烧纸,纪念他们心中那可爱善良的平民公主。”
讲到这里,紫悠停了下来,看向早就已经处于震惊状态的唐永琪、福尔康以及盛泽的皇帝,静静的看着她们,半晌后声音一沉,目不转睛的盯着荣亲王:“知道.我是如何出生的吗?”
永琪悲痛的看着紫悠,满脸自责,脸上刷白,听到十八年前的事,他除了心痛外,更多是懊悔,他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想要好好弥补眼前这位恨她入骨的女儿.
“知道吗?当年我娘撞在石头之上,当时她的子宫便破裂,而我,则是从子宫的裂口中摔出来的,随着我的坠落,娘亲肚中整个子宫壁也跟着流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加之失血过多,娘亲已然没有了生命的气息,若不是偶遇到义父,圣水山庄庄主水逸轩,我想,我也没有那个命能够活下来,连他都说这是个奇迹,知道吗?是个奇迹!如此恶劣的情况下,我居然能够活下来,哈哈可是,我宁愿我死掉,这样,至少不会因为有这样的一个爹,而脸红!”紫悠绝美的容颜此时此刻阴沉无比,眼底泛着血光,碰的一声将手上的茶杯攥在手里,一个用力后,茶杯顷刻间化为了粉末,随后,她轻轻的在永琪面前撒过,冷着一张脸:“从此,我与你唐永琪就如此杯,永世再无瓜葛!”
“不孩子,请给父王一个机会,让父王好好弥补你,好不好?求求你,给父王一个机会.。”永琪抛弃了所有的脸面与骄傲,跪在紫悠腿下,悲痛欲绝。然而,紫悠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用劲弯下腰,撑开了自己的腿,头也不回的就往御书房外走,皇上见状连忙扬声问道:“妹妹,此事要如何的解决?”以前不知道她的身世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她是他的堂妹,怎么可能再端架子?
紫悠脚下一顿,神色一凛,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向皇上:“她是当年谋刺的主谋,即便当时不是想要刺杀皇上,可终究是她招来意图谋杀皇上的刺客,那场意外死伤无数,这等谋逆之罪,我想皇上比悠儿清楚如何解决,而今,在他面前我已经为娘亲出了一口气,至于那个女人,我想你们谁都不会放过她,如此一来,她如何死去,已经不再重要了。皇上,今日给您添乱了,告辞。”话落,拉起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的萧骁,头也不回的朝御书房外走去,留下望着她的背影一脸深思的皇上,久久不语。
倏地,御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听到总领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启禀皇上,荣王妃在御书房外求见。”
唐永琰一听,倏地一下子站起身,满脸的冰冷与漠然,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荣亲王:“皇兄,这个女人,如何解决?”
永琪幽暗的眸子倏地闪过一抹暗沉,惨白着一张脸,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怎么解决那是皇帝的事,但是,从今天,从即刻开始,我不希望再看到她。”说完,踉跄着转身,一脸悲凉的往门口走去,当他快走到门口之时,霍然转身,认真的望了皇帝一眼:“即日起,请你褫夺荣亲王的封号,我要去灵隐寺出家,自此,再也不想询问世事,至于唐逸、唐嫣,就麻烦皇弟多操心了。荣王府的一切,麻烦皇弟统统交给悠儿吧!”话落,他缓缓的转身,直至消失在御书房门口。
望着他坚决的背影,唐永琰一脸的苦涩与无味,他颇为动容的看向福尔康,“福将军,此事,就如皇兄所言吗?”
福尔康神色僵硬,半晌后,叹了一口气:“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舒服一点,今日的局面,全是当年太后的一厢情愿,如今已经不仅仅小燕子是受害者,其实永琪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不仅失去了爱妻,甚至还失去了爱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话落,一脸漠然的摇了摇头,踏出了御书房。
唐永琰薄唇也在此时抿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够饶恕!”想到这里,扬声对着总领太监喊道:“让那个女人进来!”
御书房外,陈素心望到永琪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欣喜的站起身:“永琪?永琪,怎么样了?我哥哥他.。”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永琪一道冷眼横扫过来,吓得她顿时后背发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道力道不算轻的脚力,踹出三米之远,她忍着心下的痛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眼前这位眼底满是冷酷、杀意和狠毒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夫君吗?太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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