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
所有魔都看到了!
那就是冕下的声音!那样强大又迷人的威压,只有他们的冕下才能拥有!
魔宫虽还未发出全境通告, 但北地各城已然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必须尽快备好献给冕下的贺礼!
一定要将旁边那座天天来挑衅的城给比下去!
只有老子/姐姐/你大爷我……治下的城, 才能成为冕下归位后第一个得到亲睐的城!
北地各处不知不觉兴起了一番比之生死厮杀更为硝烟四起与步步惊心的勾心斗角。
血月下, 气氛异常肃杀。
而魔宫内,也自然而然升起了一股互相攀比之风。
在过去千年间咸鱼已久的宫人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 争奇斗艳,你来我往,为了晚间送一小盘点心的人选竟然用出了金蝉脱壳、引蛇出洞、声东击西、合纵连横……种种令人惊叹的计谋, 让徐十一看得目瞪口呆,直拍大腿。
亏他还以为魔宫内的宫人真的就只知服侍,平日里安静地仿佛不存在那般,还在疑惑着传闻中步步惊心的宫廷生活究竟是怎么回事——
感情过去十年间, 这些魔宫的宫人们都是在敷衍他呢?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令他们真正臣服于你。”
墨启走出萧崇琰所在的主殿,与徐十一一同守在殿门口,显然也看出了徐十一的疑惑。
“但北地万年以来, 也唯有尊主能令这些魔族追随至此。”
那是源于萧崇琰无可匹敌的力量,强大不可撼动的意志, 天生能令魔族亲近喜爱的血脉特质,以及他作为魔君时,全然为自己种族而战的那种姿态。
一座北地的君主, 从来都站在自己子民的身前。
宽和可靠地庇护他们,严厉且毫不留情地鞭策他们, 强势不可忤逆地统治他们。
北地曾经魔子互相厮杀直至留下最后一人登基为王的传统,便是由此而来。
只有真正强大的统治者, 才能得到北地魔族真心实意的认可与忠诚。
“北地的魔族就吃这一套。”
那是曾经某位灵族大祭司旁观了萧崇琰极为严厉,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残酷地惩罚过魔将之后,对方却感恩戴德满面狂热地跪倒在地,神情更加激动虔诚后——给出的评价。
“那就是一帮子有受虐癖的暴力分子,就是需要有人按着他们的脖子逼他们低头臣服,越是强大严厉不可反抗,就越是能让他们心甘情愿跪倒在地。”
徐十一看了看身旁屈尊降贵,亲自给萧崇琰端茶送水的第一魔将,又看了看名义上是魔宫殿下的自己,如今心甘情愿为殿内那位守门的模样……
不得不承认,大祭司阁下确实眼光毒辣,一针见血。
而原本他曾担心过的鬼念一事,如今看各地收集而来的情报,却似乎根本没有魔族将其放在心上。
“什么鬼化?鬼化又如何?区区鬼化难道能影响冕下吗?”
“不,那不可能。就算冕□□内有鬼念,那也一定是被冕下驯服化为己用,而决不可能令冕下为其所困。”
“冕下若拥有了鬼族的力量,那一定会变得更为强大!”
“能收服鬼族鬼念,冕下果然是沧澜最强的圣人!”
……
……
反倒以此为荣,作为炫耀的资本,毫不客气地再度陷入了狂热的崇拜情绪中。
“在北地,你可以永远相信尊主。”墨启微笑着开口,向徐十一说起这千年前盛行于北地的一句谚语,眼中同样满是虔诚与憧憬,“尊主就是我们的神。”
徐十一:“……”
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是他一想到萧崇琰自神途林开始的一路护道,于沧澜试内的万剑剑阵,鬼域入侵后力挽狂澜,于荒魂谷度化若空,入天空城一剑问天……
再想到此番回归北地,堪称精妙绝伦的布局谋划,顺理成章入主魔宫……
徐十一的眼中也情不自禁地冒起了小星星。
“冕下真……咳,墨将,他们怎么办?”
徐十一干咳一声,指了指主殿下方跪着的三位魔将。
自那日萧崇琰现身,苏曼使用的那具躯体被一剑斩杀败逃后,这三位原本站在苏曼那一边的魔将便就此倒戈认罪,已在这里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但萧崇琰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这三天里,萧崇琰始终待在殿内,与那个来自不留人的灵族刺客烬夜同处一室,几乎是同吃同住,还时常亲密地搂抱在一起……惹得魔宫内传言漫天,都说那个海外星河殿殿主已经失宠,如今魔君冕下喜欢的,是亲手驯服野兽的快感。
徐十一:“……”
明明是因为那灵族刺客情形不对,冕下要将对方留在身边观察罢了。
这些口无遮拦的魔族早晚要被顾璟暗杀。
“他们敢站在苏曼那边,便已经等同于背叛,如何处置全凭尊主心情。”墨启对此也不敢确定,毕竟萧崇琰向来随心所欲至极,“直接处死对他们而言,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北地刑罚,可是闻名整个沧澜大陆的可怕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