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叫做龙山河,”这时候,只听孟天峰回过头向着沈墨说道:“由于这条河位置靠近大内,所以百年以来都不许人们在此行舟。慢慢的,这条龙山河也就淤积成了这个样子。”
沈墨看着孟天峰,裂开嘴笑了笑。
可能是由于格外兴奋的缘故,今天孟天峰的话也显得有些多。这就足以说明这位金国密谍的心里也是十分紧张的。
“大宋刑律上说:诸越殿垣者绞,宫垣流三千里。”这时候,孟天峰就听沈墨淡淡的说道:“一进了这条龙山河,咱们现在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流放三千里的重罪。”
“连个铜子儿还没摸着,就犯这么重的罪,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
“扑哧!”一声,孟天峰被沈墨逗得失声笑了出来,然后就见他伸出手拍了拍沈墨的肩膀说道:“相信我,你今天要做的事,罪过可比流放三千里要严重的多了!”
眼看着船队越向前走,前方的芦苇和水草就越是密集,沈墨已经听到后面的槽船船底,不时发出刮擦河底时候的“吭吭”声了。
就在他们觉得这支船队马上就要在浅滩上搁浅的时候,忽然之间,沈墨的眼前却是一片豁然开朗!
就在他们的船头处,一片五六丈宽的宽阔水面出现在他们眼前。沈墨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横担在他们面前的这条河,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就见河对岸迎面一堵高大的宫墙,就像一排巨人般巍峨地高耸在他的眼前!
这面宫墙向着左右两边延绵远去,长长地看不见头尾。墙上面每隔十丈远就点着一盏气死风灯,这些灯火在照亮了城墙上方的同时,也把下方的河道映照得波光粼粼。
顷刻之间,沈墨他们乘坐的船,就出现在了这片明亮的灯光下。
……
候潮门内,城楼上的灯光映照着城里面的街道。
在这些街巷的民居之中,还有未曾歇息的住户亮着灯光。
这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之内,每一盏灯光后面,想必都是一个温暖舒适的小家庭,都有这属于他们自己一生悲欢离合的故事。
就在明亮宽阔的主街道两侧,黑暗幽深的巷子里,如今却有一排一排整齐的甲士蹲踞在那里。这些人默默的一声不吭,就像是融入了黑暗之中一样。除了偶尔现出的刀枪闪光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就是崇福候埋伏在这里面的龙武军卫队,是他们后党控制的最直接的军事力量。
如今这些人已经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那些血盟会的人一进城门。然后顷刻之间,那些逆贼就会被这支军队围杀在城下。
此时此刻,龙武军的带队将领藏身在墙角处,一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远处的候潮门城门,静静地等着城门开启的那一刻。
……
沈墨的身体蹲伏在船头,和孟天峰两个人并排处于整个船队队伍的最前端。
现在他们的船队就像是一条蜿蜒前行的蚯蚓,在慢慢的横渡了这条河道之后,又逐渐的向着宫墙的方向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