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女人,穿着素净蓝白丝绸旗袍,抱着一个大胖小子,看着苏湛就笑脸盈盈的就走了过来:“苏先生,好久没见了,没想到在这个遇见了。”
苏湛颔首:“梁夫人。”
梁夫人走近,看见了澜澜,就问道:“这姑娘面生,从未见过。”
“自家妹妹,身子骨弱了些,很少出来。”苏湛看了澜澜一眼,解释道。
而澜澜却默默的低下了头,不语,想着方才他说的“自家妹妹。”
“妹妹生得可真标志,就是面色太苍白了,没什么气血,改日我让我家老梁给你送点阿胶过去,给妹妹好好补补。”
梁夫人是个爽快人,家中老梁又确实是做补品生意的,交际多了,这些话也就随口而出。
苏湛见这男娃娃,面色红润,天庭饱满,耳坠厚实,是个福相:“令公子有一福相,日后梁老板的生意怕是只会蒸蒸日上了。”
梁夫人一听,开怀大笑,愣是把自家孩子往苏湛怀里送:“那好好好,苏先生你也抱抱,让我儿子也给你一点福气,让你也赶紧好起来。”
苏湛被吓得一直后退,梁夫人见状,有些生气:“方才苏先生不是说,我家小子福气好吗,现在怎么都不愿意抱一下。”
苏湛一惊,连忙解释:“梁夫人误会了,小公子确实是一个大福的人,但我不是。我一驱魔师,终日与邪祟纠缠,身上的阴气太重,我怕损了小公子的福气。”
梁夫人一听,连忙后退,意识到自己失礼,又急忙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无碍。”苏湛见小孩,胖嘟嘟的很是可爱,确实想抱在怀里蹂/躏一番,但自己的身份又不合适,也就作罢。
澜澜见梁夫人离开后,看着苏湛,眼里有些落寞:“你一直都是这样拒绝别人的吗?哪怕自己很喜欢。”
苏湛闻言一愣,咧嘴一笑,眸里有些伤感:“我小的时候想养一只猫,当我跟着我师父赚了第一笔钱时,就马上买了一只灰蓝色的小猫。我很喜欢它,天天和它一起玩,结果不出两个月,小猫就死了,师父说它是阴气入体。”
“……”澜澜看着他,“那只小猫叫什么名字?”
苏湛抬头看了看天,干净透亮:“叫蓝蓝。”
阳光明媚,窗外阳光照进病房,暖洋洋的。
苏湛靠在床上,看着周简之送来的古籍。而澜澜虽然在削苹果,但是却一直看着在门口跑来跑去的孩童。
苏湛见状,放下书,一脸和煦的看着她:“澜澜,你要不出去玩玩,别老陪着我了。”
澜澜已经陪他在医院待了两三天了,除了他,也就见见偶尔来来的周简之了。
澜澜微微一僵,看着他,眼神空洞:“你是嫌我了吗?”
“自然不是,我是怕你无聊。”苏湛连忙说道。
“陪着你,不无聊。”澜澜低头,继续削手上的苹果。削好后,递给苏湛,“给你。”
苏湛接过苹果,望着她,久久后才说道:“你是怕自己的怨气,伤人吗?”
澜澜不语,她其实真的很想出去逛逛,来这这么久了,也都一直在苏湛身边,可是她的怨气是真的会伤人。
苏湛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抹去了一半的红字,手上生出冷火,将符咒烧成灰烬,抹在澜澜的脖子上。
“这是缚灵符,我抹去了一半,灵力会降低,但它还是可以将你的怨气困于体内。不过它只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你的怨气还是会出来。”苏湛说。
澜澜一惊,觉得脖子烫烫的,如火烧一般,刺痛难忍,但是想着它能束缚自己的怨气,不害人,便咬牙忍着。
“疼吗?”
“……还好!”
苏湛见她许久后都不曾想出去,也明白她心中所想。她虽活两千年,却与十六七岁孩童无异,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却只能天天待到自己身边。
他说:“澜澜,我肚子饿了,去向王叔讨两碗馄饨来吧。”寻个理由让她出去,说不定就喜欢出门了。
澜澜抬眸:“好。”
她拿着苏湛给的银元,一个人走在来来往往的过道里,人们好像都知道她是苏湛的妹妹,每个人看着她都会对她微笑。
可她却低着头,一直躲闪,她是真的怕自己的怨气伤人啊。
路过产房时,看到门口有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澜澜紧紧的握住手心的银元,犹豫再三后,走到他的身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好,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男子从臂弯里抬头,一脸泪水:“我夫人在里面,刚刚大夫出来告诉我,我夫人大出血,很有可能只能要一个。”
澜澜一惊:“那你……”
男人突然大吼,哭得更重:“我要夫人,我和夫人费劲千辛万苦才在一起,我要夫人,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