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祈煜,两个多月。”李夫人说,“师傅,苏先生之前曾说过小煜儿的命数有些多舛,师傅可有什么对策吗?”
决明子闻言,伸手拂上小煜儿的脉搏,他的身体极其虚弱,但是体内却有些一股强劲的灵流。
“夫人生子时可见到什么奇人?”
“澜澜姑娘算吗?”李夫人寻思了一会儿。
“澜澜?”决明子微微蹙眉,莫非就是苏湛家里怨灵,怨灵向来虚无缥缈,为何阳间人也可以见道。
李夫人见决明子皱眉,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师傅,澜澜姑娘有什么问题吗?她可是去苏先生的妹妹,不至于害我们的。”
“夫人莫急,小公子没事,只是体内有着灵流。”决明子将手里的拂尘,交到李夫人的手里,“日后小公子,可否随着老夫修行。”
深秋的桐城,微风中掺杂着寒霜。
苏宅的平静,被一通电话所惊扰。
“苏先生,你能不能去西虎赌坊,我那孽子算是住在那了,对于商会的事也不管不顾。”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老年男子的声音,带着急促和委屈。
苏湛听出了这是周简之的父亲:“周老爷,简之跟我说过了,最近商会那些老董们,总是找他麻烦,所以他才去赌坊的,等他歇够了,会回去的。”
“苏先生。”周衍泓微微停顿,他也知道他的儿子从不喜商家勾结,也对商会无半点感情。哪怕他被推为会长,对他而言这也只是一个替那些老家伙挡刀的位置。“西洋人来抢生意了,老家伙们根本就不屑与他们打交道。苏先生你与简之向来交好,就劝劝他吧。无论如何,商会的事,他还是要打理的。”
“……”苏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试试吧。”
“谢谢了,真的谢谢了。”
入夜后的桐城,秋风更加刺骨,落叶随风遍地。
西虎赌坊位于申元街,是桐城最大的赌坊,也是李洋的私人赌坊。李家以赌起家,行事作风张扬嚣张,也算是桐城的一个恶霸。
赌坊小厮看见苏湛,就明白他应该是来找周简之,也就自然而然的带他进去。赌坊里乌烟瘴气,鱼龙混杂,声音嘈杂,这也是苏湛不愿来理由。
每一张圆桌都至少围着二三十人,但身着西装革履的周简之还是一眼就能看见。
周简之看着苏湛搂着澜澜过来,一张冷脸,也就知道他是被逼的:“苏湛,我爹又去求你了。”他突然语气一变,慵懒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不是四四六我吃了那个骰子。”
对面的男人虎躯一震,打开,就是四四六。
“恩。”苏湛闷闷的应了一声,突然见有一个人拥挤过来,连忙搂着澜澜,斜眼看着那人,“看点路,别撞过来。”
那人穿着粗布长衫,见苏湛,连连鞠躬后退:“苏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转身离去,挤进另外一个圆盘。
澜澜看着他,不禁一笑:“他没撞着我,别老吓人家。”
“恩。”苏湛冷淡的应了一声,嘴角想扯出笑容,但又闻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连忙屏住呼吸,“等会儿带周简之回去,就再也不来了。”
“好”
突然澜澜感觉有人摸了她一下,抬头见苏湛捂着口鼻,就问:“苏湛,刚刚是你摸我屁股吗?”
苏湛低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疑惑。
这时刚好走过来周简之听见,就抢先一句骂了一句:“啥,有人摸你屁股。”转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赌坊里瞬间安静,只听见他说,“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欺负我妹妹……”
澜澜见所有人都看着她,脸上一红,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声张。
周简之转身,见苏湛蹙眉环看四周,一定是在找那个小子。
低头又见澜澜红着小脸,心底的浩然正气冉冉升起,一把握住她的手:“别怕,哥哥我给你出气。”
“要出气也轮不到你。”苏湛斜眼蹬了他一眼,心中也是憋着一股气。低头见澜澜红着小脸,也明白这件事不宜声张,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舒缓道,“放心吧,明天那色坯就会遭报应的。”
周简之一惊,突然甩开了澜澜的手:“你又给人下降头了!”
苏湛这人看似大方,实则最护短,自己的东西别人碰了一下,都觉得那是偷。
小气得很!
澜澜自己退了两步,又缩回苏湛怀里,蹭了蹭他的胸口,很温暖:“不关苏湛的事,是因为我。我身上怨气极重,方才那人碰了我,身上沾了我的怨气。明日见光,他不耐受,一定会遭反噬的。”
周简之顿时低头看了眼刚刚抓澜澜的手,深深感谢自己这一身至阳精血,要不然就以他着多手多脚的毛病,他的手经得起多少反噬。
“回去,这鬼地方再也不来了。”苏湛平和的语气里带这一丝丝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