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多年,就是这个身份,这个身份……”皇后脸色黯然,“我能守住的,也就是这个身份罢了。皇上我守不住,我的儿子,我也要守不住了……”
“四皇子孝顺,您可一定不要胡思乱想!”如意吓得连忙宽慰皇后。
皇后笑了笑,听着缠绵在一起的琴萧之声,目光幽幽,“你说,若是我支持我的儿子去夺,会怎么样?”
如意一愣,须臾,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睁大了眼睛。
皇后复又闭上眼睛,喃喃道,“让我想想……”
如意连忙屏息凝神,不再言声。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今日的奏折,加急文书,桌案上摊开的折子正是谢墨含昨日夜晚到达临汾镇,派人传回京的。
折子的意思是,请求皇上将左相和英亲王府大公子调遣回京,临汾镇之事,一律交给他。
折子中陈情了一件最主要的事情,谢墨含毫不含糊地之言,只要无人插手临汾镇捣乱,他能保证将临汾桥在两个月内修筑好。避开汛期,挽救数万百姓和良田。
折子摊开,皇帝久久没批注。
听到琴箫之音,皇帝皱眉。
不等皇帝开口询问,吴权便低声解惑,“琴箫之声是从德安宫传出来的,大约是铮二公子和芳华小姐合奏解闷!”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沉了,“淫词艳曲!”
吴权顿时将头恨不得垂到地底下去。
凤求凰只是两心相悦的曲子,当不得淫词艳曲,可是皇上心情不好,非要这么说,谁也没辙。
“四皇子呢?”皇帝想起秦钰,沉着脸问。
“四皇子早上去凤鸾宫请安,之后据说和怜郡主一起打算去德安宫,不知道这个时辰到那了没有。”吴权一边观察皇帝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你去,将他给朕叫来!”皇帝挥手。
吴权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皇帝复又看向桌案上的折子,想了想,御笔批了一个“准”字。
既然临汾镇查不出刺杀内幕,左相和秦浩再在临汾镇待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他是一国之君,不能拿临汾桥的汛期和百姓良田性命乱为。况且,左相和秦浩回来,他还有用处。
柳妃、沈妃、柳氏、沈氏……
谢氏……
他想要左相和秦浩查的是谢氏和柳氏、沈氏牵连刺杀抹平的把柄,可惜,那两个人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查出来。
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能给抹平得没有一丝痕迹,他焉能不除去谢氏?
合上折子,想起昨日秦钰的话,他心头又憋气起来。
一曲琴箫合奏落幕,谢芳华和秦铮量量凝视,一个笑弯了嘴角,一个眉目盈盈。
宫墙外,秦钰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阳光洒下,他脸色半明半暗。
秦怜动了动身子,从德安宫收回视线,看向秦钰,她隐约能体味秦钰这时候毫不掩饰的情绪,刚要开口,有人从身后急促地跑来,她慢慢地回转身。
“老奴给四皇子请安,给怜郡主请安!”吴权来到近前,躬身见礼,说明来意,“皇上请四皇子您去御书房!”
秦钰闭了闭眼睛,慢慢地转过身,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如寻常,温润和煦,“父皇这个时辰找我?吴公公,可说了什么事儿没有?”
吴权摇头,“皇上没说什么事儿。”话落,见秦钰看着他,他凑近他,极小声地给消息,“皇上刚刚正在批阅谢世子递上来的加急折子,听到了德安宫传出的琴箫合奏,便请老奴来找您了。”
秦钰闻言微笑,“好,我这就去!”
吴权连忙退了一步。
秦钰对秦怜温和地道,“既然父皇找我,便不能陪你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回头父皇那里若是没事儿,我再来寻你。”
秦怜点点头。
秦钰转身向御书房走去,吴权看了德安宫一眼,连忙跟着他一起走了。
秦怜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德安宫。
玉灼脑子灵光,早就知道秦钰和秦怜来了德安宫,站在宫外,琴箫之声一听,他就悄悄对里面的秦铮和谢芳华禀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