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回到府中不久,吴权便带着圣旨到了右相府。
整个右相府的人出去接旨。
退婚圣旨言明圣上依右相恳请,退了右相府小姐和太子的婚事儿,自此后,各自嫁娶。
右相府众人谢恩。
吴权将圣旨递给右相,小声说,“相爷,今日也就是您吧,若是换个人,都不能从宫里安然地走出来。”
这话意思不言而喻。
右相接过圣旨,“承蒙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了。”
吴权一挥手,“杂家是个奴才,哪里能管那许多事儿,更哪里能左右圣意,是皇上念在相爷这么多年来忠心辅佐,舍不得相爷。皇上啊,其实是个念情的人,只不过身在帝位,给掩盖了而已。”
“是啊。”右相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公请府里喝茶。”
“杂家还要回宫去复旨,改日吧。”吴权告辞,上了马车,折返皇宫。
右相目送吴权走远,回转身,看向立在右相夫人旁边的李如碧。
李如碧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刮倒,因为多日闷在房中,脸色是不见阳光的白。
右相叹了口气,“碧儿,人这一生,长的很,和谁有缘分,也是命中注定,没有缘分,也强求不来。你何必苦了自己?”
李如碧屈膝一礼,“女儿知道。”
“你若是真能知道就好了。”右相看着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切勿钻牛角尖。如今你和太子退了婚,咱们右相府主动退的婚,于你以后婚事儿,不做影响,你好好想个明白,接下来,我和你娘便会给你商量婚事儿。”
李如碧抿起嘴角,没说话。
右相夫人看了李如碧一眼,对右相道,“老爷有事儿去忙吧,我同碧儿说说话。”
右相点头,向书房走去。
右相走远了,右相夫人拉过李如碧的手,向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对她低声道,“今日你父亲进宫后,我闲来无事,特意命人去打听了一番,荥阳郑氏的嫡子,早先与谢氏长房的大小姐定了亲,但是因为谢氏长房落难,全家被发配去了岭南,所以,那门亲事儿就黄了。如今,荥阳郑氏嫡子还没有另寻婚配。”
李如碧一愣,“娘的意思是想我嫁给荥阳郑氏嫡子?”
右相夫人点点头,“荥阳郑氏嫡子自小受家族培养,一表人才,我曾在谢氏长房见过。当初敏夫人是通过赵郡李氏和清河崔氏以及英亲王府的关系,想方设法,才促成了自家女儿与荥阳郑氏嫡子的亲事儿,奈何竹篮打水,白忙一场。”
“荥阳郑氏嫡子虽好,可是娘想过没有,若是这门亲事,是我远嫁,难道娘想将我远嫁?”李如碧低声问。
右相夫人叹了口气,“娘也不想,可是秦铮放出了话,再见你必杀,太子如今又退了亲,在这京城里,虽然未婚之子还大有人在,高大门楣能匹配你者也是有,翰林大学生之子,监察御史之子。可是……”顿了顿,她无奈地道,“但是这些人,都知晓内种情由,怕是不愿,已然嫁不得。”
李如碧眼圈渐渐发红,抓住右相夫人衣袖,“娘,难道这是女儿的错吗?”
右相夫人见李如碧如此,心下也跟着难受,“自然不是我儿你的错,可是奈何天意弄人,谁知道事情会演变如此地步?那铮小王爷为何缘由要杀你,至今娘也不明白,你爹私下问了英亲王,王爷也不知晓,就连王妃都是糊涂着呢。这只能问铮小王爷自己了,不知你哪里得罪了他。”
“我是心仪他,但自从皇宫催情引那件事情之后,我再不敢动心思,后来他和谢芳华大婚,皇后和太子接我进宫,我也只不过是他们把卢雪妍推进英亲王府的幌子。这些事情,与女儿何干?”李如碧说着,哭了起来,“娘,与女儿何干?心仪他就是错吗?连我在京城里,他都不能容我吗?”
右相夫人被李如碧这么一说,也气了起来,“就是,铮小王爷欺人太甚。”
李如碧哭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右相夫人坚决地道,“娘,荥阳郑氏嫡子再好,我也不远嫁,我就要待在这京城。若是秦铮杀我,就让他杀好了。反正到了这个地步,女儿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