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他不断起伏、却毫无规律的胸口，心知他是哭着的。
而司南依旧一动不动。
那毛巾原本是冰凉的，却因为纳兰庭敷过，所以还带着父亲的体温，以至于人虽然走了，但是却依旧温暖着他。
只是这样的温暖太过寂寞了。
约过了十来分钟，司南自己把毛巾拿下来，然后进了洗手间。
凉夜回到病床上躺着。
她也想家了，想丈夫，想孩子们，想宁国了。
后来，长廊上来了几名警察，有四名是上面吩咐下来守在凉夜门外保护的，还有两名是过来找凉夜跟司南做笔录的。
凉夜跟司南都有所保留地说了一些，不可能像对洛天星那样全盘托出的。
凉夜还道：“我有些头晕，就这些了。你们留个电话吧，等我想起来，给你们打电话。”
警员留了号码，离开了。
长廊上，乔佐琪提着大兜小兜的东西回来，纪倾云瞧见了，当即上前帮忙提着。
两人在凉夜房间的沙发上用了外卖的晚餐，而凉夜跟司南也用了医院里订的套餐，两荤三素一个汤，全都吃饱了。
衣服、手机充电器、简单的洗漱用品全都留下，天色也不早了。
乔佐琪说：“外面有战士们守着，你们放心，安全不成问题的。我跟你姐夫先回酒店了。酒店就在医院对面，明天一早过来。”
凉夜连连点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司南也道：“谢谢你们。”
乔佐琪挽着纪倾云的胳膊，笑着挥手离去：“都九点半了，快洗洗睡吧，有事给我们打电话，随传随到。”
待他们走后，凉夜跟司南依次去洗手间里洗澡。
期间，云青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司南打电话，两人就这样腻歪着聊天，房间里的灯也关了，只有阳台的灯还开着，会透着淡淡的光华照射进来。
凉夜听着他俩打情骂俏的声音，想着自己今日九死一生，更加思念乔歆羡了。
闭着眼，一滴冰凉的泪珠划过了她的脸颊。
翌日一早，凉夜手背一阵刺痛，疼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护士拿着针头在她手背上扎针。
她蹙眉：“干嘛？我不是没事了吗？只是留院观察。”
床边，司南的声音飘了过来：“老大，你叫姐夫的名字，叫了一整夜了。而且，你发高烧了。”
护士也道：“嗯，后半夜给你物理降温的，但是你睡得香，可能不知道。刚刚医生过来看你退烧不明显，又给你开了药。”
毕竟是国外的皇亲国戚，还是成都当地的富商，对于这里的经济建设也是有贡献的人物，院方自然会很重视的。
凉夜一摸脑门，有个退热贴。
她放下手，轻叹了一声：“头好晕。”
“老大，姐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说他过来喂你吃早餐。”司南嘿嘿笑了起来。
不仅仅替凉夜高兴，也替自己高兴。
因为乔歆羡快天亮的时候回了王府，路过夏阁的时候看见云青兮在湖边晨跑，便停下车跟云青兮说，让她不要着急，说司南没事。
乔歆羡也是关心则乱，想着自己马上要赶去中国，问她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