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道:“麦兜,你不走,妈咪先走了。”
麦兜挥挥手:“妈咪再见!”
显然,麦兜根本无所谓她此刻在不在,麦兜只望着倾颂。
珍灿深呼吸了两次,终究将女儿留在春阁,与众人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倾颂没有看她一眼,在她打招呼的时候依旧与夜康谈笑风生。
珍灿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了,转身赶紧就跑。
她一口气跑出了春阁,捂着心口,眼泪已经不管不顾地落下了。
寒风刺啦啦地吹来,她刚吃完饭,跑的岔气疼,用手摁着,停下,想歇歇的,可是脑海中回忆起他的字字句句,又仿佛身后又洪水猛兽,逼着她不得不赶紧回房间,关起门来恶狠狠地哭一场。
倾颂在春阁用过午餐,含笑与夜康夫妇告辞。
他说,昨晚演唱会大获成功,他晚上还要赶着跟同事们一起开个庆功宴。
谁都看得出他隐匿的疲惫。
他今日能来,能温和地与春阁的人相处着,虽然不能跟珍灿再续前缘很是遗憾,但是夜康夫妇心里至少踏实了。
只要四殿下与乔家没有隔阂,陛下他们也不会跟乔家有隔阂。
送倾颂上车离开的时候,麦兜拉着倾颂的手,难过地问:“我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呢?”
倾颂笑了,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正月十五,乔家有入宫伴驾赏月的惯例。”
这是不变的皇恩,多少年了,一直沿袭着。
麦兜不懂东方的正月,难过地问:“还有多少天?”
“十六天,从明天开始算。”倾颂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从口袋里取出钢笔,拉开孩子的掌心,在她掌心里写下一段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打给我。”
麦兜终于破涕为笑,望着他:“颂,十六天,我会一天天数着哦!”
倾颂望着她酷似童年珍灿的小脸,眼圈微红,起身后毫不犹豫地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时光,终究带走了什(青)么(涩)。
时光,终究沉淀了什(爱)么(情)。
时光,终究强悍却也拿什(痴)么(心)无能为力。
麦兜望着手中的数字,一遍遍念着,不一会儿,竟然真的背下来了。
她开心地笑了,这下就算妈咪要求自己把小手洗干净,她也不怕找不到颂了,因为她背下来了。
夜康夫妇带的麦兜回去休息,麦兜跟着爷爷奶奶,在卧室里玩了会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今夕给麦兜擦擦小脸,感慨道:“康康,你也睡会儿吧,晚上还要面对方沐橙呢。”
这一天,真的跟打仗似的。
来了一个,走了,又要来一个。
夜康已经躺在被窝里了,麦兜就是趴在他怀里睡的。
只是,他却是睡不着。
他握着麦兜的小手,心中难受的紧,竟然衍生出一丝妄想:“你说,如果今天珍灿不主动祝福四殿下另觅佳人,四殿下会不会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到底,还是倾颂一开始的态度,以及对茶评价的“真心喜欢”给了夜康一些安慰。
今夕摇头:“都过去了。不管是怎么回事,都过去了。”
瞧着麦兜睡得香,她起身道:“你陪着麦兜,我去秋阁看看去。”
中午叫了恩灿过来吃饭。
可是恩灿却说,她把魅会所的造型师叫过来,给她做造型、化妆、配备服饰搭配。
今夕知道方沐橙就是个老顽固,即便去了美国也是个老顽固。
她很怕恩灿用力过猛,万一真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反倒让方沐橙不满意了。
夜康明白妻子担心什么,温声道:“把围巾围上。”
从春阁到秋阁这一路,也要走上一段,外头风大气温低,可别着了凉。
今夕拿过围巾,出门前,随口而出:“儿女都是债!”
夜康不置可否。
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道稚气的声音:“1329*******。”
夜康懵了,望着怀中呼呼大睡的孩子,但见她粉嫩的小嘴巴嘟噜着,梦里依旧念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