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顿了顿,歪头仿佛真在认真想。他衣衫素净,唯独气质亲切和蔼,有别样风采,竟然让人无端觉得值得信任和可亲起来。茶馆中一连好几天没一个活的新鲜人物,此时自然也不会摆出什么架子来赶人,都望着桑意笑,跟着他一并插科打诨。
结果这年轻人却好像是认真的:“要多少钱,才能接手你们这个茶馆子?”
掌柜的挑起眼皮,仔细算了一下:“合意的价是二百两盘出去,若是想砍价,一百九十九两也行。”
桑意奇道:“你们一壶茶都要二两银子,整个茶馆却这般便宜?”
掌柜的慢悠悠地道:“那碧螺春茶——馆子里也就这最后一壶——傻大个才费这些金银买呢。”
桑意:“……”
桑意忍了,大手一挥:“那就二百两!少的那一两银子不好掏。”
他压低声音对系统道:“哥,快,疼我的机会到了,我想买下这个茶馆子。”
系统:【……】
系统一次只能传送二两的东西,于是桑意掏了半个下午,硬是从袖口里逐次掏出了足够的银两。旁人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都拿牙齿去咬,检验货色,最后还是被桑意的击掌声唤回了神志:“快,把我的春卷还回来,饿死我了。”
掌柜的过来扫视一圈,目测了一下桌上白花花的银子,确认无误后,便随手让人把桑意的吃食给送了回去,回头又用纸张包了几根麻花送过来。
不一会儿,桑意拆开麻花,挠了挠头:“你们地契与画押书就是这样用来包点心的?真是太随便了。”
他弯起眼睛:“我太喜欢这里了。”
桑意就这样成了无名茶馆的新老板。
晚间,他窝在二楼窄小的卧室中,感叹道:“自己当老板还是舒爽啊,今儿运气太好了,我随便说个地名,都能遇见这么适合我待的地方。”
系统:【你就是想当一条咸鱼吧?】
桑意“嗯?”了一声,询问道:“咸鱼是什么意思?若要说想,我就爱过这样的日子,手里有事做,平时清闲,饿不死……改天我抓只肥猫回来养着,那就更舒服了。”
系统:【……】
桑意又道:“当然,正事我是不会忘记的,好哥哥,大瓜皮他最近有过来探望我吗?”
系统:【谢缘上回送你到这后,便没有再过来。他似乎并不觉得与你分手是需要重视的一件事。】
“因为他觉得我还在使小性子。他这么多年来,想要的什么都会有,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他觉得我喜欢他,离不开他,迟早有一天会回来,即使是亲眼看到我收拾东西搬出了谢家,他也只觉得我是在犟着而已。还是危机感不够重啊——”桑意想起那天在轿子中若有若无的触碰,感叹道,“看来要下点猛药了,城主他为何到现在还是一个瓜皮?”
系统:【唔,大约有其军师必有其军主。】
“哥,咱们的桑青小宝贝儿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哭啊?”桑意又问。
系统:【哭着呢,天天跑出来想找你,可惜无一人晓得你的去处。】
“是时候来一场偶遇了。”桑意从床上爬起来,“我还想听听他□□娘。我们回一趟南楼罢。”
南楼中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桑意过去时,并不见桑青在场上,也没有排他的班子。桑意进去瞧了一圈儿,抓了个熟人来问:“桑青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