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有点郁闷地道:“不行,不能这样,你把胖橘吓跑了,以后不给你亲了。”
谢缘挑起眉:“哦?这么有出息?”
桑意认真点头,佯装生气。谢缘低笑着揉揉他的头发,而后把人放开了。桑意嗖地一声就遛了,又出去开始和胖橘进行新一轮的斗智斗勇,最后通过种植猫薄荷俘获了这只肥猫的欢心,耗时十四天。
他不禁感叹道:“我堂堂一个江陵城主的座下军师,竟然要把智谋用在一只猫身上。”
系统:【你堂堂一个江陵城主的座下军师,竟然玩物丧志,连一只猫都不放过。】
桑意并没有理会系统,他愉快地撸着猫,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半月后,谢知烟大婚,谢缘作为如今的家主,要亲手给谢家唯一的女儿、自己的长姐着手操办婚事,桑意本来除了撸猫之外闲得发慌,于是每天跟着他跑来跑去,帮着谢知烟写了一沓请帖出去,又挑好了娘家的嫁妆,装了几十大箱子送过去,纳彩、问名、亲迎这边都由娘家人操办,桑意也就腆着面皮当自己是谢家的“娘家人”。
谢缘瞅他:“夫人送亲时不表示表示吗?”
桑意瞪他:“表示什么?”
谢缘慢悠悠地道:“彩礼是你选的,名帖是你写的,若非我谢家的少夫人,断然没有这个权利在我长姐的婚事上做决断,到时候送亲,若是只有我一人,恐怕要惹人非议。”
他偏头来看桑意,伸手扣住他的手指,捏在手里轻轻把玩:“我选好了礼装,到时候你我二人一同去送亲罢。”
桑意道:“嗯……”
谢缘把他揽进怀中:“那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大婚当日,谢缘便执起桑意的手,同他一起踏过深红彩纸铺满的接道,一路送出谢家所在的那条长街,而后换乘车马,绕路去了谢知烟的宅邸,算作平辈的亲眷入场。来人大多数是谢知烟与秦解流这些年走南闯北认识的玩伴,做派也闲散不羁,并不拘礼。谢缘反而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一个,但他也并不在意,找了个角落和桑意一起坐下,嗑瓜子,再与同桌的陌生人闲聊几句。席间偶尔谈到政事,都说近来朝中不安稳,成阳王无端受到猜忌,恐怕不日就要起兵,引起大动荡。
谢缘本人对此事只字不提,桑意却抬起眼,瞧了瞧他:“那我们呢?”
他没有说“你”或者“您”,而是说的“我们”,这让谢缘听了很受用。他轻声告诉他:“传言是真的,然则有利益关系在,牵一发而动全身,成阳王与我们谢家目前是结盟联手,然而他忌惮兵权一大部分都在我手里,如果真有靖难勤王的哪一天,那么皇帝倒台之日,也会是谢家第二次灭顶之灾的时日。”
桑意想了想,倒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是要反咬你一口,那么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谢缘刚想笑他这副认真得冒傻气的模样,却忽而闭口了——他陡然想起上一世桑意也是这般模样,从他打死白虎的那一回就初见端倪,是他狠绝、缜密又果断的一面。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问道:“你想……当我的军师吗?”
桑意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片刻后点了头:“……好啊。”口吻十分随意,好像是答应他晚上吃什么菜一样。
系统:【初级疑点:由于涉及到你的真实身份,我想找你确认一下,他为什么突然问你这个问题?】
桑意懒懒地写道:“这点联想能力都没有吗?我说先下手为强,防着咱们自己被反咬一口,他是带兵养兵的人,到时候自然是军中之主,而我又定然会陪伴在他身侧,问我要不要当军师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你不要太敏感了,这样是当不了好系统的。”
系统:【行吧。】
婚宴过半,夜色深垂,席上的人也七零八落地喝得差不多了,唯有桑意滴酒未沾。他晓得自己喝了酒之后是个什么德行,于是很矜持地喝了大半天的茶水,等看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客房了,他才向桌上的一壶女儿红伸出魔爪。谢缘守着他喝,等到他走不动路的时候,这才慢慢扶着他往回走。
桑意放心地半挂在他身上,胳膊牢牢地扒着谢缘,不知道去哪儿也无所谓去哪儿,迷迷瞪瞪的。谢缘低笑道:“你这副模样,被我带着拐走了卖掉都不晓得。”
桑意嘀咕:“你卖啊卖啊,反正你瓜皮,这事也不是干不出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