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旁边挪了一步,绕出沈悦之的包围圈。
为了防止对方偷袭,还特地举起杯子,小口小口抿起里面的豆浆来。
沈悦之摸摸自己的小揪,乖乖等。
等了四十五秒,忍不住开口提词:“宝贝,你之前说,要和我谈谈的。”
谢青阳:“嗯,谈谈。”
她改了策略,大口把豆浆喝完。
沈悦之看着她,眼睛亮了下,抬起手,用拇指抹去谢青阳唇边的一点残留在外的液体。少女的唇很软,仿佛很适合被亲吻。
她的喉咙又变得有些干,而谢青阳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点,往南边看了眼:“纪检现在在往这里看。”
沈悦之一顿,很遗憾地改了手上的姿势,改自己用舌尖轻轻舔一下手指。
谢青阳望着面朝墙壁,几乎站化的纪检,松了口气。
她慢吞吞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啦……你现在不都好了嘛。”
沈悦之:“不,我没好,我的内心仍然存在创伤。”
这当然是玩笑话。至少在说出来前,沈悦之是这么想的。
可在话吐出一半,渐渐结尾时,方才那些轻松的、愉快的心情,忽然又像是被浸在水中的宣纸一样,变得柔软、软烂,仿佛稍微一碰,就能撕开。
沈悦之静静地说:“青阳,我真的……如果之后,敏敏妈妈再。嗯,我有点害怕。”
她个子高,体力好,一进学校,就打趴了上一届校霸。
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沈悦之从前一直觉得,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藏在床底下,衣橱里,窗户外……啊打住打住,这是个校园纯纯的恋爱文,又不是恐怖片。
沈悦之忧伤地想,自己从前从未觉得,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害怕。
这也就算了,她居然还会在女票面前坦言这样的心情,而且一句一句,往更深处剖析。
“我在害怕什么呢?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不小心翻到初中的语文书,也是想着以前没好好学,不如趁机好好看看,结果翻到杨绛的一篇,里面有一句话,我看了就忘不了。”
谢青阳:“《老王》吗?”
沈悦之嘴角弯了弯,却不是笑的样子,“对呀,你也觉得忘不了吗?”
谢青阳轻轻地说:“‘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沈悦之:“诶,你还能背出来?”
谢青阳抿着唇,却道:“三十多了,咱们边走边说吧。”
这个点,操场已经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纪检,在薄薄的晚雾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