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本就是那群畜生最狂妄的时候,不出来强掠一番,怎么熬得过冬。”虞乔声音冷漠道:“放心,他们进不了徐州,徐州城外兵防严密,有肖将军守卫,此人虽与我父亲不和,但兵学才干皆是上品,有他在,金人猖狂不得。”
“如此我便放心了,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白少谦感慨道:“总有一天,我大齐应把那群鞑虏永逐出国境,叫他们永不得来犯。”
“这是自然之事。”
白少谦走后,虞乔在案前提笔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去寻了母亲吴音。
吴音住在离虞府不远的一处精巧别院中,整日摆弄花草。她和虞乔的关系较为亲近,看到儿子过来,微微笑道:“阿乔怎么来了?”
虞乔笑道:“来看看娘亲。”
吴音是顶尖的美人,年轻时便有倾国之称。她和虞乔的美又截然不同,虞乔是冰冷优雅的水晶玉石,看似剔透,却坚硬无比。她却是活生生的花,娇柔的瓣,那样美,那样容易凋零。
爱情让她绽放,也让她凋谢。她的生长,成熟,死亡,只能为了一个人,也只有那一个人。
女人温柔地望着她骄傲优秀的孩子,不能说她是个不好的母亲,只是,她除了是个母亲,更是吴音。
虞乔喝了一口侍女奉上的茶,眸光闪了闪道:“娘最近可听闻过外界的一些流言?”
“我住在这里,能听到什么。”
“也是,不过是些闲人嘴碎。”虞乔停了停道:“说父亲他在京城……和一名女子有染,育有一女,想必不过是谣言罢了,想玷污虞家声誉。”
吴音笑了笑:“那可未必。”
骤静。
虞乔一点点抬起眼,本来是平常的动作现在却显得格外艰难,他眼中女人温柔平静的神情似乎立刻陌生了起来,他艰涩道:“娘……”
“你父亲的心很大,区区一个吴家满足不了他。”吴音用一种谈论天气一般的口吻平淡道:“他总想要更多的,所以他不会放下我,但也不妨碍他获取更多的。”
“娘!”
“不要激动,阿乔,你的地位没人能动的了。”吴音微笑道:“只要我吴家一日不倒,你就还是虞一郎,可你也要记住,你毕竟姓虞,是虞家的人,不要太相信别人,这一点,你要向你的父亲好好学学,听说你前些日子收留了一个人,又放他走了?”
虞乔浑身发冷,手中杯盏传来滚烫的温度,却温暖不了他的身体。
“这样很好,做的很好。”吴音道:“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不要表现出对任何事物的喜爱,不然不但你会受伤,他也会死。你毕竟不是你父亲,本事还没那么大。”
虞乔死死握住手指,指甲戳破了掌心,他却对疼痛恍若不知。他盯着美丽的女人道:“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啊……”
吴音笑了起来。
她的眸光穿过虞乔,看向了挂在正院堂中的那把匕首,镶嵌在最中央的红宝石鲜艳如血,匕身寒光凌凌。
上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