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先不管楼上弹琴的究竟是哪个,所以说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这么矛盾的情感?平时看他们一个表面上谁都不放在眼里,整天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另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布着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搔首弄姿(廖司晨:?????)的样子,内心戏竟然这么足的?
第五昊忽然开始好奇了起来,究竟是哪个勇士,能扰乱这个男人完爆北极圈的内心,让他陷入这种求而不得外加半死不活的挣扎境地里?想着想着,他又开始担心如果这个人有了不能割舍的联系,会不会产生其他的想法,会不会不敢再去放手一搏,自己和他的计划还能不能如期进行下去。
顺着楼梯向上,悄声无息地推开那间放了钢琴房间的门,第五昊眸色有些深沉地看着那人阖起双目,全心投入演奏的样子。
这个房间在外面看不出来,走进去后,才发现周围的墙面,包括身后的门,都是做成了落地窗的样子,并且会根据客人的喜好,显示不同的场景。此刻看向窗外,正是一片黑夜,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地上,松树上,还有原本应该光秃秃的桉树枝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看起来格外松软的雪。
智脑模拟出的夜空是深沉的靛蓝色,就像廖臣的瞳孔一般深邃静谧,流淌纠缠在空气里的钢琴声化作一阵劲风,带的那堆满了积雪的树枝也不时跟着摇晃两下。空中的星子格外闪亮,碎钻般镶嵌在那片神秘的墨蓝上,铺出一道璀璨的银河,映着漫天白雪,映着皎洁的月辉,几乎是梦中才会出现的景色。
安静地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直到一曲奏毕,对方修长白皙的双手轻搭在琴键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时候。第五昊才拍了拍手,真诚地赞美道“弹得真好。”
廖司晨还沉浸在曲中情感无法回神的身影突然僵住了。
展锋?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听到了?
他...他好像懂音乐的样子,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就像是做坏事突然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学生,又像是被发现了粮仓,战战兢兢生怕对方动手的松鼠。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就这么毫无掩饰的,就跟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被扒光衣服一样,赤果果地展示在最不合适的人面前,此时此刻,廖司晨觉得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紧张得竖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其中还带了点抖,他搭在琴键上的指尖微微收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忐忑问道“你都...听到了?”
emmmmm
他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是做啥亏心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产生了一种偷听别人秘密被抓包的尴尬,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第五昊还是莫名产生了种名为心虚的情绪,迟疑了一秒,才道“嗯,听到了,指法不错,就是感情太浓烈了,不太适合这个曲子。”
他果然听到了!
骤然紧缩的心脏让他的手指也跟着微微用力,琴键被这力道压迫的角度超过了正常的范畴。
’叮‘
一个简单的音节骤然在这片静谧中响起,即不难听也不刺耳,如同水滴滴落在树叶上般简单,却跟道惊雷炸在耳边似得,吓得廖司晨浑身一震,忙不迭地把手松开,握拳放在大腿上,连头都不敢回。整个人都快要被尴尬和心虚淹没,连背脊都挺得没那么直了。
“你都知道了...”心虚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喜欢往坏处想,现在廖司晨满脑子里都是该怎么办,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要说明一切。虽然这份感觉在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产生,自己也已经习惯了忍耐,如果是在几个小时之前,没有进入那个屋子里时,他或许还能压抑住那种奇特的感情。
可是这一切忍耐,都在司宵那个冰块失了冷静,不顾被发现的危险进入对方房间,帮这人梳理纠缠的精神细丝;在自己实在看不下这人再受更多的折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再也顾不上其它的那一刻才终于明白,这个人是不同的。
是的,他是不同的。
不想见到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不想让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甚至只要想到在自己离开后,他的生命会被另一个人填满,就会觉得无法忍受,像是在有毒蛇啃噬内脏一般痛苦。